呵呵,这就是秦蔚喜欢的人?
秦冕正在洗手,他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手拿开,我对你没兴趣。”
黄非睡过的男人数不清,其中不少人嘴上拒绝其实恨不得分分钟脱裤子。他手指贴着男人的裤缝大胆试探,不料反被捉住手腕,一捏一转,险些被那人掰折。
“嘶……”疼得黄非倒吸口气。
秦冕面无表情看他,“这只是警告,下次可没这么轻松。”
黄非怒不敢言,可这口气又咽不下。睡不了这个人,也不愿空手而归,“既然我要不得秦哥哥的心和身体,总得讨些别的东西吧。”
秦冕问他,“多少钱?”
黄非揉手腕的动作十分夸张,似是故意做给他看,“最近的确缺钱,暂时就给个五十万吧。对秦哥哥来说这都是小钱吧。”
秦冕眼中贮一潭深水,“翻倍给你,离开秦蔚,否则一分都没有。”
黄非听笑,“分手费?秦哥哥想多了吧。让我离开秦蔚,你弟弟可要伤心死哦。倒不如你好好支我安抚费,我保证对他好一点。”
安抚费?
人事见秦冕发呆,弓腰赔笑,“秦先生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就进去跟他谈谈。”
“你怎知道他愿意拿钱息事?”
“嗨,人之常情呀。”人事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看起来一肚子经验,“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事儿都得息,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要钱或者不要。我至今还没见过不要白不要的,尤其是干这个的。”
干这个的。
人事一言中的,秦冕豁然云开。
他一时心软,竟忘记白鹿身份。那个人的角色,每一个都是他最厌恶。白鹿活得比他清醒,他拒绝自己已是最妥帖的做法。
秦冕在心里叹了口气,好险,差点当局者迷。
接下来一个月,秦冕再没去过会所。
不过中途他给季昀打过一通电话。
“季先生最近还缺不缺下棋的人?”
若是真有人能大隐隐于市,秦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昀。
季昀住的地方是早年开发的一片别墅群,如今入住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这里住的人大部分是城里第一批有钱人,这些人装修别墅花的钱怕是远比房子本身还贵不知多少倍。
唯独季昀的那一栋,外墙还是交房时的原貌,房间里面也是极尽所能简洁,连墙布都是不带绣纹的乳白色,远远看上去,和水泥墙无异。
季昀就是这样一种画风。
手边是熟悉的棋盘和棋袋。秦冕手指摩挲着‘王将’的牌面,“好几年不下棋,若是忘了规矩还请季先生包涵。”
季昀弓着背将五枚棋子抛入盘中,と面朝上比步兵多一个。
“秦先生请先走。”
秦冕一棋未落,倒是先瞥到季昀摆在棋盘旁边的圆底烧瓶,瓶里插一株樱花粉的重瓣木槿,看上去还算新鲜。
这花明显不是出自季昀之手。
棋过三局,季昀一胜两输,还是秦冕手下留情。他摆摆手说,“果然对手还是秦先生厉害。只有跟你下棋的时候,才不得不服老。”
秦冕帮他收拾棋盘,语气十分随意,“季先生还跟别人下棋吗?”
“一个小朋友。套路不深,三脚猫功夫,就是野路子多,赢过我两次。”
秦冕指着木槿又问,“这花也是小朋友送的吧?”
季昀嘴角竟咧开笑意,“秦先生也认为我缺少情趣?”
白鹿第二次来这里时曾说,“季先生不缺任何东西,我上门叨扰真是不晓得该送个什么。虽然先生棋艺高超,不过生活似乎少一味情趣。而我,穷得正好只剩下这些情趣了。”
说话间,棋盘已经收拾规整。秦冕直接拉开最左边的书柜,那是季昀平时安放将棋的地方。“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爱素好古者向来不在少数,谁敢说季先生缺少情趣?”
季昀没有接话,反而喃喃,像在自言自语,“那孩子可惜了。”
“季先生不必悲天悯人。好逸恶劳的人配不上同情。”
季昀摇摇头,“他不适合做交际工作。那孩子太安生,没有野心。”
秦冕听笑,“您难道还有读心术?野心这东西,若是别人不主动掏出来给你看,你哪里知道他有没有。”
季昀知道秦冕向来不待见白鹿这类八面玲珑的人,也不再解释,只举了个例子,“我已经向他抛出橄榄枝……可他却把它剪断了。”
秦冕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白鹿差不多每半个月来这里一次。季昀给他钱他却不收,“季先生为了跟我下棋连会所都肯常去,我又怎能来这里收您的钱呢。”
季昀问他是不是有苦衷,若是愿意从会所出来,自己可以介绍工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