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_作者:chord(270)

2021-02-19 chord

“可我有意志,我不是宠物。”白鹿神色复杂,“如果可以选择,谁会稀罕这种‘光环’?连你花在我身上的时间都不是给我的,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把我调教成那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

一个原本除了白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终于被最后一个知情者捅破。他撕碎荒唐的谎言,将真相赤裸裸地剥开来,戳进心口。

“你连用在我身上的时间,都是给他的。”

“鸣鸣……”

“不要这么叫我!”一阵恶寒,白鹿起了一身的疙瘩。他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是白鹿,不是季铭洲!”

原来那年骆河口中的‘鸣鸣’,从来都不是鸣鸣,是铭铭,是对方死去已久却此生不渝的爱人。所有的温情都是假的,连同他曾被他‘爱过’的事实,也是假设。

男人指间的烟灰落在地上,像落进时间里的无声沙漏。

白鹿自嘲,“我以为自己被人爱过,也被辜负过……原来都是错觉,我只是你感情里面一个连被‘背叛’都谈不上的替身,我的喜怒哀乐全是假的……”

骆河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你是赝品,也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对方的口气理所当然,亲耳听到远比想象中震慑。白鹿全身一抖,“杰作?我猜这个杰作不止是满足你变态欲望的代替品,更是你对季家人的卑鄙报复。”

男人眉毛一挑,露出意外的表情,“你还猜到什么?”

“我猜季骆两家不和并非传闻。”白鹿声音摇摇欲坠,“季铭洲的车祸与你有关,也跟季家有关。于是你们相互责怪,相互憎恨了三十年……而我被迫介入这段扭曲的关系,成为一个毫不知情又死不足惜的牺牲品。你一直都知道……当季先生看见这个被你调教出来的我时,他会有多心痛,又会有多恶心。”

见骆河的眼睛倏地亮起来,白鹿终于崩溃,近乎咆哮地质问他,“你调教出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男人,却只是为了去恶心别人?”

“有时我真分不清楚你是白鹿还是铭洲。”骆河手中的烟头不知何时灭了,他看白鹿的眼神反复炙热,“你跟他一样,聪明极了。不过有一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车祸,铭洲是被季昀逼着跳楼死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一指头顶,“我亲眼看着他,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摔得稀烂。”

“所以你带着对别人的恨意来‘爱’我?”白鹿眼睛明晃晃的,抓到腿间软踏踏的性噐,“难怪你对谁都不曾用过。因为季铭洲已死,你真实的欲望在三十年前就跟着他一起死掉了!”

如同掀到极致的高朝紧接一个陡峭的断章,长时间的沉默使人终于听清窗外细而尖锐的禽鸣。别墅幽暗的角落像故事书里藏着怪兽的城堡,一双扑朔的眼睛于黑暗中缓缓睁开。

应约而来,一脚踏上阶梯的秦冕正好听见楼上人最后两句呐喊。无比熟悉的爱人的声音使他挪不开脚步,站成一座精美绝伦的冰冷雕塑。男人眼中纷繁而汹涌,一如撞破一场声嘶力竭又冥冥之中的背叛。

蛰伏他心底的猛兽,在这个诡异的黄昏里面,缓缓苏醒。

第一百零七章 我自由了

五年前左右,秦冕跟骆河曾有过一回合作。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联手,将一个外地进来,不按秩序分占区域的企业挤出市场。由于骆家涉黑,用的手段自然不算干净。秦冕欣赏不来对方的风格,此后两人再无合作,关系不温不火,撑死点头之交。

若不是骆河这通电话,他们应该会长久保持这样的关系。

碰面的地点离别墅不远,几公里路,是个私密的茶室。

骆河开门见山,说白鹿在他上手,若是秦冕要人,就得用那块重要的地皮来换。

秦冕对骆家的风闻并不陌生,“他为什么在你手里,是犯了什么错了?”

骆河一个弹指,身后的随从便从包里掏出几叠关于黑产的调查扔在秦冕面前。

“一夜之间玩儿掉我一个亿,难道不算犯了错吗?”

秦冕皱眉,当即翻开手边的文件,一目十行。

骆河离开前还尝着茶水问他,“一块地能抵一条命,我的诉求不过分吧?秦总慢慢考虑,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

秦冕黑着脸将所有内容看完,骆家明显有备而来。白鹿是高利贷的受害者,做出这种事情并非不可理喻。可刚一出事,人就被逮着,显然对方提前就晓得黑产的事情。这回白鹿没有玩儿过,彻底栽在别人手里。

秦冕本以为这就是白鹿一直瞒他的事情,可天快亮时,茶室的门又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