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当然知道他还在生气,别说原谅,就连一点肉眼可见的缓和迹象都没有。两人不过碰巧遇见,对方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见秦冕要走,白鹿急得跟着跳了两步,站得晃晃悠悠,“秦先生,我……”
一句‘我好想你’若是放在平时,半真半假,闹着笑着调着情,随口多半就说出去了。可这种时候,白鹿本能就怂,怂得发怯,怂得抬不起头。
秦冕耐心不多,等不来下文,拔腿就走。
“秦先生!”白鹿追上去,口气更慌一些,“回……今天会回家么?”
男人头都没回,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白鹿情急伸手,抓住他衣角,垂着眼睛,“那……什么时候回来?”
秦冕终于转身,仍然面无表情,“回家做什么?”他以为白鹿迫不及待要跟他摊牌,语气几乎坏到极点。
“我们可以谈一谈。”白鹿见有转机,以为对方松口,连音色都亮了两度,“我们找个时间,重新谈谈,好不好。”
秦冕冷笑,“我给过你时间了,而你却继续用它来骗我。”他故意瞥他手腕的位置,还好,那窜珠子此时已经没了。
白鹿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对不起……下一回,下一回不会了……”
“哪里还有下一回?白鹿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恐怕没有信任了。”秦冕毫无委婉,逐一掰开这几根碍事的手指。
白鹿咬着嘴唇拼命摇头,被掰开的手指复又缠住男人的手,他想认真道歉,也深知道歉无用,“对不起。”
“回家又能做什么,嗯?除了作爱,你难道真的好意思跟我提分……”‘分手’二字于秦冕并不轻松,他终究没忍心说得出口。一次又一次真心付出,可不是为了被人肆意嘲弄。就算白鹿迟早要离开,那也不可能让他走得这么便宜。
男人深呼吸一口,强抑愤怒,“放开!”白鹿还是伤者,他无意这时候找人算账。他仅仅多看他两眼,就知道自己还在心疼。
“不放……放开你就走了。”对方的冷漠态度令人心寒。情急之中,白鹿脱口而出,“就算是作爱……作爱还不够么?”句不达心,词不达意,这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可转念一想,如果还能作爱,他至少还能见他,只要还能见面,就总有机会解释清楚。
“你说什么?”秦冕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感情是真的……”白鹿尴尬地抿着嘴唇,攥紧拳头,硬着头皮将人拖住,“但身体总不会说谎吧。”他突然抬起头来,是一双清澈得似乎随时能哭的眼睛,“你每次碰我的时候,它都会给你反应……那总不可能都是假的吧?”
秦冕抓着他肩膀将人摁在墙上,狠狠揪住他头发,“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的身体渴了,所以你想起我了?”
迫于压力,白鹿浑身一颤。他点了点头,喉头一抖,“我想你了。”
与性慾无关。
“上一回还以为弄痛了你,看来是我白操心了。”秦冕气笑,故意以下身贴近,做了个与口中相符的流氓动作。
白鹿微微皱眉,他好像暂时留住他了,尽管用了最坏的方式。来不及站稳,下一瞬间已被秦冕拎住后颈,提溜小猫似的拽回病房,扔到床上。
对方回身一脚,将房门踢来关上,“何必回家,反正泄欲而已,哪里都一样。”他松开领带一点,走到床边,双手撑在白鹿身体两侧,與。夕。糰。懟。讀。家。居高临下欣赏这人无法掩藏的窘迫和慌张。
白鹿分明有话要说,可脸上白了又红,最终将心一横,伸手勾上男人肩膀,一闭眼睛,“这里就这里。”话音刚落,已经伸长脖子,将人吻住。
秦冕不甘示弱,抢回主动。没亲两口已经扯开白鹿胸前的排扣,滚烫掌心落在这人冰凉的皮肤上面,来回摩挲。他们相互舔卷对方的口腔,一个索取,一个泄愤。
白鹿忍不住挺起身体蹭他,还没挨到就被对方无情摁在床上。
秦冕收回亲吻,喘着将人推开一些,视线冰冷,“这么饥渴,这段时间没出去找人睡吧?”他故意将话说得难听,说了又还嫌不够,“你知道的,如果我跟你作爱,我一定会在意你还干不干净。”他想激怒他,看他后悔万分又羞愧难当的表情。
可白鹿面容不深,始终内敛。他舔着被男人睡液润湿的嘴角,“我说没有,你还信么?”
“不怎么信,但就你现在的这张脸,恐怕也没两个人能硬得起来吧。”每一句羞辱都带着发泄的快意,秦冕还没说完,就被白鹿挣脱着坐起来,凑上来堵住嘴。
两人打架似的又亲又咬,直到舌头酸了麻了转不动了才一点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