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骂着笨蛋,嘴角却忍不住露出轻松的笑意。
球网另一边,鸥台的三年级主攻野泽微微眯起眼睛:“他会传球?”
星海光来轻哼一声:“野泽前辈,这种传球水平,恐怕不太适合用‘会’这个词来形容吧?”
迅速的反应力、一瞬之间把所有传球转化为好打的球、根据实际判断抛球的高度以便攻手扣杀……鸥台正选们本以为,宫侑下场会是稻荷崎颓势的开端,然而,当森川悠站上二传的位置之后,他们赫然发现,稻荷崎进攻的流畅性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甚至因为森川悠本身就是很有攻击性的选手,稻荷崎发动二次进攻愈发频繁。
这一局,鸥台打得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一局过半,在场上占据优势的依然还是稻荷崎。
“真可怕啊,这就是IH冠军的实力吗?”
“没想到宫侑下场对稻荷崎竟然没有一点影响,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春高冠军又会是稻荷崎了吧?”
慈郎一脸兴奋地拍着忍足,被后者嫌弃地躲开:“阿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你们看到没?”
可他的兴奋并没有换来队友们的认同,相反,迹部眸光锐利,嘴唇紧紧抿着,连忍足也一脸担忧地看向场中。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阿悠他表现不好吗?”
“森川喘气喘得很厉害。”迹部面无表情,“只是作为拦网的话,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但作为二传手,他需要串连起整支队伍,传球的同时也要进攻,还要拦下鸥台的进攻。”
休息的间隙,森川悠仰着脖子一直在灌水,他今天的运动量比前几场比赛要大得多,后背一遍遍地被汗水浸湿。
可就算累,他也不会轻易认输。
森川悠攥着手指,指尖紧紧地抠着掌心,没有谁强迫他这么做,教练没有,北前辈也没有,可在宫侑下场之后,他必须把这份坚持背负在自己身上。
忽然地,森川悠的手被另一只手覆住。
森川悠抬起头,便看到北前辈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低下头的瞬间,北前辈一根一根地挑开他的手指,森川悠可以清晰地看见掌心的痕迹。
“森川,你只是一年级而已。”北的语速并不快,可入部以来,这是森川悠第一次见到北前辈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你不需要背负三年级的责任,也轮不到你来带领这支队伍获胜。”
“我想赢,北前辈。”
“谁都想赢。”北按着森川悠的脑袋,“但是顺序反了,应该是我们带着你赢,放松下来,输了也没关系。”
“北前辈……”森川悠脸上的表情可以用茫然来形容,“输了也没关系?”
北微微一笑:“因为我的春天已经被你们延续了,我很开心。”
“有阿侑,有阿治,有伦太郎,有阿银,有理石,还有你。”北的声音并不高,却把所有后辈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有这么多可靠的后辈,我是最幸福的前辈。”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你们尽自己所能就可以了,赢得比赛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享受排球的瞬间。”
不知为什么,听完北前辈的话,森川悠的心情的确放松了下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赞同北前辈的观点。
享受排球的瞬间当然很重要,但是赢下比赛的话,快乐才会成倍数叠加。
他想赢。
……
休息时间结束后,森川悠被轮转到后排1号位,准备发球。
鸥台正选们早就看过去年森川悠在IH上的发球表现,森川悠抛球的瞬间,每个人的视线都紧紧锁定着森川悠,仿佛等待猎物的狼群。
森川悠嘴角微微一勾,双腿有力地在球场上奔跑起来。
借助起跑的力量,他双脚踩踏着地板,身体高高跃起,在空中形成漂亮的姿势,再狠狠地挥着手掌——
这一瞬间,看台两侧的观众只看得见他脸上狰狞的表情。
手臂挥出的瞬间仿佛带着风,就连空气也在这一瞬扭曲了,没人能看清球在空中的飞行路线,只觉视野里有什么东西倏然飞过,下一秒,球已经狠狠地砸在鸥台场地内,发出恐怖的呼啸声。
“16号森川悠的发球,鸥台对这一球无能为力!”
鸥台自由人上林瞳孔微缩。
球来的一瞬间,他是可以感受到的。
但就在那一瞬,他意识到了这一球的球速有多快、威力有多猛,所以他下意识地——让自己的身体躲避这个球。
比赛进行到现在,森川悠发过几个球,虽然那些球力量也很大,可上林依然尽自己所能去接,但这一瞬,他心中只有茫然,这一球带给他的感觉太过强烈,并非来自球本身,而是来自森川悠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