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驼也遇到了麻烦他为了救我,从楼上的窗户翻了下来,居民楼外的四面都有警察在监控,他翻进去的过程被看得一清二楚,监控的警察差点以为那是现场救援行动。
周叔过来时候火冒三丈:“人没事救出来就好,可万一人有事呢?!你这人有没有想过后果?!退一万步说你这就是私自进入现场扰乱救援,可以关你还可以判你!雪明!你这朋友怎么怎么上次也是!在停车场打人!血气方刚也要有个限度!”
许驼低头装孙子,喏喏两声。
“不行,得给个教训。”周叔指着许驼,示意旁边的人将他带走,“否则他以后迟早闹出更大的事。”
他的同事和我也认识,苦笑着打圆场:“算了周队,也是为了救雪明。咱们那房间紧张着呢。”
好在怒火来得快去的也快,周叔冷静下来,摆了摆手,警告许驼别再有下次;但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许驼突然拦住了他。
“周先生,”他说,“你关我几天吧。”
周叔和其他人怔了怔。
“我叫许驼。”紧接着,他说了这句十分奇怪的话。
许驼被带走了。只是给个教训,没有上手铐。
我看着警车离去,两个留下来保护我的警察都是爸爸当年的徒弟,拍拍我的肩让我别担心:“这个月都有轮班执勤,防止再有人过来。不过我估计另外两个参与抢劫杀人的小毛头也不敢……”
但我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我担心的也不是针对自己的袭击。
许驼为什么要跟周叔走?
尽管只是给个教训,不会真的送他蹲大牢,最多在局里自己的单间里关几天……可他的指纹、身份、笔迹……并且,许驼这个假身份是被制造出来的,还是盗用他人的?
我忐忑地过了两天,最后还是没办法在家里待下去,提前去了单位。一份文件摆在我的桌上。
“谁的?”我问。
“你一直在问的女性上吊自杀案例,绳痕很少见的那种。”同事说,“不过这起有疑点,没有作为自杀案件结案。”
我收拾了桌面,准备仔细看文件。主管走过来,把一份表格给我签字。
“这季度的资料申请记录,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名吧。”
表格上,我的名字占比很大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喊了同事:“申请调动自杀案资料的时候,你是以我的名字去申请的?”
“当然啊,你要的资料,肯定是以你的名字去申请。怎么了?”
“……没什么。”我签了字。在表格里,我的名字主要出现在两类案件里,一类是一直在关注的自杀案,另一类则是那起周叔托我帮忙的劫杀案。
许驼还要待三天。结果下午我接到了杰克曼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他,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办完自己的后事,到餐厅见面。”他说。
“我能把夏老师托我的专辑带过来给你签……”
他挂电话了。
许驼被带走的事情,夏墨和杰克曼都知道了。夏先生意外没说什么,让我不用担心许驼。
我没告诉他,许驼是自己要求被带走的。
去见杰克曼的那天,我是坐地铁去的,没开车。主要考虑到挨打的可能性,能好手好脚开车回来的可能不太大。中间在九号线换乘,路过了那个候车台。
事情过去了几天,这里已经恢复如常。
没人在乎城市的某个角落死过几个无关的人。
候车台中段的照明设施在检修,工人正坐在梯子上拆下灯管线路。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如此。
只要提前选好下手地点,派人预先进行“准备工作”就行了。什么“没有深入调查我”,什么人畜无害……夏墨那家伙就和许驼一样,嘴里半句真话都没有。
他在调查我,而且调查了很久了。
我身边的人,母亲、外婆、周叔、倩倩……全都被他调查得一清二楚。他很早就知道倩倩在学校被欺负因为要让工具人事先以检修的名义进入地铁,在检修上方时对摄像头角度进行微调。
一次不能调整太多,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每次调整10度,这样调整大概3到4次,原来没有死角的摄像区,就会出现大约半平米左右的摄像死角。
工具人可以以工人的身份进来,甚至可以假扮工人,只要扛着折叠梯、穿着工装,大部分人都不会起疑心。
不过检修的频率不能太高,最快半个月一次,也就是说,最晚也要提前一个半月开始做准备。
一个半月前,夏墨就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喜欢逃课的孩子几乎天天都会溜出去,而且去的地点就那么两三个,行程很好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