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随手将手机放进口袋,汤杰始终音信全无,连一个短信都没有。陆长安满心的期待到这一刻已消失殆尽,空留难以言喻的沮丧和失落。
舍友没细问,转而又压低声音道,“等会儿下课之后咱们出去吃饭吧,天天吃食堂实在没什么好吃的。”
“行,吃顿好的。”
下课还不到六点,陆长安和舍友回宿舍放下东西,随后便出了校门找到一家干锅。
刚坐下没多长时间,两人正在点菜舍友突然冲着陆长安背后的门笑了一声,“你看。”他好心拍了拍陆长安的手腕,示意他回头。
陆长安顺势转身,一瞬间便和汤杰有些局促的眼睛四目相对。汤杰身边跟着一个女生,正在和服务员说着座位的事情。陆长安楞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女孩儿随即又和汤杰对视。
时隔几个月,汤杰的样子没什么变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T恤,看上去很是潇洒。汤杰原本没有看到陆长安,奈何舍友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两人对视,尴尬一笑。旁人可能瞧着是两个许久未见面的朋友,可各种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舍友好心主动开口,“要不咱们坐在一起?”
“不用了吧,”陆长安装作镇定,勾着嘴角说,“咱们干嘛给人家当电灯泡?”
“…”汤杰看着陆长安,“恩,我们坐那边。”
陆长安回过头冲着舍友笑了一下,“我去个卫生间。”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陆长安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的感情此时又开始叫嚣。心脏揪在一起刺痛难耐,陆长安擦手的同时深呼吸,告诫自己当下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汤杰跟着陆长安走进卫生间,推门进来后站在一旁通过镜子与他对视,“好久不见。”
陆长安将手完全擦干,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恩,好久不见。”
“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陆长安转身和汤杰面对面,“你呢,和新女朋友怎么样?”
汤杰没有否认,颔首表现出些尴尬,主动换了个话题,“我下个月准备去市台的一个公司实习,之后…去学校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
汤杰学的专业与新闻传播相关,偏向技术。新闻工作者在学校学习到的内容需要进行实践验证,因此相关专业都有实习作为学分的规定和政策。“恩,祝你顺利。”对视片刻无话可说,陆长安绕过汤杰主动向外走,路过他身边更是作妖道了一句,“也希望你和你的新女朋友能撑过三个月。”
汤杰叹了口气,原本不想发生争执与口角。他侧头盯着陆长安的侧脸,吞咽口水说,“我知道了,谢谢。”
偷鸡不成蚀把米,陆长安因这几个字握紧拳头,再无开口的力气。
陆长安回到桌子前坐下,舍友已经点好了两人的晚饭,摩拳擦掌准备开动。
服务员将干锅端上来,两人端着饭低头闷不做声。
“你怎么了?”舍友余光瞥了陆长安一眼,一阵惊讶,“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哭,”陆长安随意用手背在脸颊上抹了一下,“这么大的人我哭什么!”
“…”
“太辣了…”
“太辣?你什么时候怕辣了?”
“恩,”陆长安没有停下手里吃饭的动作,再次抹了一下脸颊之后补了后半句,“你今天点的这个真辣。”
第2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安这座城市四四方方,而它孕育出的年轻人也各有各的脾气,性格鲜明。
陆长安对这座城市的好印象不仅来自于‘第二故乡’,还因为它厚重的历史以及优哉的生活气氛。陆长安从小在省电视台的家属院中长大,习惯了家里人来人往好生热闹,这气氛就好像每次去城中心都通过古色古香的城墙,有种兴旺与仪式感。
陆长安家里的那些客人大多是来拜访他爷爷,毕竟省台台长这个职位与政府私下关系甚好,福利也自然不会少。陆长安高一的那年爷爷退了下来,后继人选是他爷爷的得意门生,因而虽不在位陆家却也可以得到多方照顾。陆长安的父亲在台里也位居要职,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不出意外便能接下台长的位置。
谁想…随着网络科技的不断发展,旧时代的媒体开始寻求新的转型。大势所趋之下,所有的事情都很难以原计划继续往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