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冶笑了下:“被你们抓到,当然要去自首,崔然做了这么多年牢,大概也能平反了吧。”
谢缈不信:“就这样?”
廖清冶摊手:“不然呢,把你们两个也解决掉?你去问问你男朋友,林家我动得起吗。”
“你不惜找人剪断我的刹车线,又长时间派人跟踪,现在却说要去自首。廖清冶,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这话。”
廖清冶终于收了收笑容,他正色道:“这就是我今天必须见你们的原因。你说的这些事,的确是我做的,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还在奢想自己能安然活到老。但真相显然没法隐瞒一辈子,你们已经查到是廖家所为,就算没有证据,凭林家的能力,想打击我们不难吧?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我愿意去自首,这件事和其他人没关系,我父亲也从没想过杀害谢缈母亲,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希望你们不要迁怒到我家里。”
谢缈顿了顿,答:“我们原本就不会让林家向你们施压。”说着,她回过头,征求意见似的看向姜昱遥。
姜昱遥点了下头,道:“这和外公没关系。”
廖清冶舒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既然你们两个都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我也该收拾收拾去警局报道了。”
“等等。”姜昱遥出声制止,“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凶手,案子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翻。”
廖清冶笑得轻松:“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姜昱遥神色一顿。
他抬起头,看着廖清冶走到房门边,准备开门离开。临开门前,廖清冶又忽然停下来,望向谢缈,“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世界上最不希望你和姜昱遥在一起的人。”
语毕,迈起长腿,关门离开。
谢缈怔了好一会,才回头看向姜昱遥,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昱遥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平淡,“第一点,他喜欢你。第二点,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他就不会因为害怕林家施压去自首。”
谢缈还是觉得奇怪。她锁着眉思考:“你有没有察觉到,廖清冶好像算准了自己会自首一样,你问他证据时,他说他自有办法。这种全国都知道的案子,他再有门路能如何?除非……”
脑中划过一道线索,让谢缈一愣。
姜昱遥平淡地接过话:“除非他事先准备好证据,一直等待自首的这一天。”
*
初春,寒意稍降,万物葱茏。
谢缈花掉自己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身还看得过去的衣服。她不常逛商场,一逛才发现服装界的行情已经高到她不敢直视吊牌了。
不过今天要去林家见家长,花多少钱都值得。
毕竟今天要商量的是订婚事宜。
姜昱遥工作忙,换谢缈去医院接姜昱遥,谢缈开车去医院时,不少人都拿两人打趣,说什么人家找女朋友,得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就他们姜医生,换成女朋友贴身照顾他了。
谢缈也不介意,等姜昱遥下班的空档,便留在护士站和小护士们侃大山。
小护士们对姜昱遥和谢缈的往事最好奇。
“这么说起来,姜医生上学那会还很死板了?”
“算是吧。”谢缈回忆着,“别的同学执勤,都是老师不在,能放人就放人,只有他,不管老师在不在,都必须按照规则办事。当年我们为了求他不记名,还花了不少功夫呢。”
有人推了谢缈一下,坏笑道:“那你就看上他了?有没有色-诱啊~”
谢缈想起刚认识姜昱遥那会,她想给他留下印象,故意想在楼梯上撞到他,结果被轻飘飘躲掉。她叹口气:“哪有机会色-诱,他高中的时候正经得很,又正经又天真,你们知道吗,他居然以为牵牵手就会怀孕,还说要对我负责……”
“责”字刚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吼:“谢缈!”
围起来的小护士们回过头,看见来人的脸,一哄而散。
谢缈身体瞬间僵硬。
她双手纠结在一起,咽了咽口水,努力挺直腰板。
怎么了,她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问题?
谢缈理直气壮地回过头。
姜昱遥已经走到她身后,脱下白大褂,换上一身洁净的黑色西装。西装是谢缈挑的,买回来头一次穿,在白炽灯下黑得发亮。他双腿依旧修长,身材也匀称有型,唯独那张脸,黑得能吓死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