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额头,道:“你猜廖清冶今天和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他眉头没被她抚平,反而皱得更深,声音也异常沙哑。谢缈无奈地笑,“虽然我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让你受刺激。但是姜昱遥,我母亲和韩雅的死都和你没关系,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当初就算你来安慰我,我也走不出去。只有我自己愿意走出去的时候才能解脱,你明白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梢隐隐带着笑意,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娇俏。
“廖清冶和我说了你高中刚毕业时的样子,姜昱遥,你还会喝酒啊?”
话题兜了个圈,被谢缈轻而易举地拽到一个相对轻松的地方。姜昱遥脸色一变,他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抬眼去看谢缈。
这个廖清冶,怎么什么都乱说。
谢缈笑靥如花:“他还说,你当时整日锁在自己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一个暑假,没说过一句话,他们以为你要崩溃,都开始盘算如何继承你的财产了。”
“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喜欢我啊。”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吹进姜昱遥心里,狠狠地揉了一下。
他心神一荡,先前的愁闷与挣扎仿佛随风而去,烟消云散。从前他将事情看得太简单,后来又想得太严重,从没在平均线上。
姜昱遥直了直身子,神色淡淡,冷淡眉眼间,仿佛又变成平常的样子。
他低头,勾了勾唇,道:“你才知道啊。”
从她故意把他堵在家里开始便喜欢,喜欢极了,喜欢她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也喜欢她能作的性格。即便旁人看来,谢缈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的。
姜昱遥还记得高中那会,一个报告厅里,他们被拎去听讲座。
讲座不太重要,座位也混乱,各班随便坐,姜昱遥和谢缈都去了。有不少学生趁机跑到别处玩,因此报告厅的位置并没坐满,甚至空了一大片。
当时姜昱遥随便选了一排看起较空的位置,便低下头看书。
那时候他就对医学感兴趣,课后时间看的全是解剖图。
然而没看多久,身边便压下一道风,有人坐到他旁边。
这种小事本不会打扰到姜昱遥,可不用他偏头特意去看,也能看到身边人短裙下明晃晃的双腿。白皙笔直,如同美玉,无一丝瑕疵。
姜昱遥眨了眨眼,心中一团火烧了起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算是载在早恋的路上了。
谢缈有意无意往姜昱遥跟前凑,姜昱遥便往旁边座位移动,谢缈继续跟过去。如此几遭,姜昱遥已经移到最外边靠走廊的位置,谢缈还没放弃。
姜昱遥低头时,就看见谢缈笑盈盈的模样,像绚丽百花中最耀眼的那一朵。
姜昱遥咬着牙,起身掉头想走,然而刚起了个身,便碰到教历史的老师走过来。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道:“一起来听报告?还挺浪漫。你俩记住了,别的课可以耽误,不准落下历史,知道了吗!”
作为历史老师,就是这么霸道。
谢缈声音清脆:“是,老师!”
姜昱遥皱眉嘀咕:“我是理科生……”
然后又被历史老师嫌弃一通。
姜昱遥为了躲谢缈,直接出了校门,哪知道谢缈也跟着他出去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习惯谢缈的存在,习惯她时常来找自己。不但不会因此烦恼,偶尔看不见谢缈时,心里还像装了块铁疙瘩,办不成别的事。
姜昱遥想,自己真够傻,明明喜欢了,却从不敢承认,一错就是这么多年。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
诊疗室内,聂孟洋惊悚地看着姜昱遥:“你说你们昨天确定关系了,是什么意思?”
姜昱遥低头翻阅诊疗记录,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就是在一起了,要结婚了的意思。”
“呸,谁问你这个。”聂孟洋道,“我是说,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姜昱遥皱了下眉,“以前我总担心她看见我会想起往事,怕她伤心,也不敢再提什么,耽误这么久,反倒做不到让她开心。现在看看……你说的对,是我配不上谢缈。”
他强调:“以后尽量配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熬不住了,睁着眼睛都要睡着了,明天估计也得晚更,要不大家后天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