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岸歪倒在沙发上,没个正形儿,看戏似的瞅着一老一小,感觉到祁姥姥开始喘了,就开口说:“行了,差不多了,姥姥你教那么多她记不住,她笨死了。”
喻霈瞪他。
祁姥姥也瞪他:“胡说,小姑娘可聪明了,这学的多快啊。”她拍拍喻霈的肩膀,“咱们继续啊!”
“您身体好。”祁岸对喻霈挑挑眉,“她小鸡崽儿下午还上课呢,别累了打瞌睡。”
喻霈秒懂,开始喘:“姥姥我有点儿累。”
祁姥姥忙改口:“那快别练了,学习重要学习重要,闺女儿你赶紧去睡个午觉吧,下午打起精神上课。”
“我……”喻霈倒是后悔秒懂了,看了看祁岸,说,“我不困。”
“不困也睡去。”祁岸毫不犹豫,“鸡都让你吃了还赖在我家干什么。”
喻霈不爽地走向玄关:“那姥姥我回去了啊。”
“哎,好嘞。”祁姥姥说,“明天姥姥还给你烧鸡吃!”
喻霈顿时乐开花:“谢谢姥姥!”
“啧。”祁岸说,“要不您去隔壁住得了呗。”
“来,豆豆,给我找找新歌。”祁姥姥关上门,从她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翻开找着,说,“我把歌词给记下来了,我念你找啊。”
“您可别在小孩儿面前喊我这名儿。”祁岸坐起身,用手机搜歌词,“喊了我要管不住她了。”
“行行不喊,给你留点面子,你听我念啊——格桑花想念它的爷爷,赚金人想念它的金山……”
祁岸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什么玩意儿这是?”
祁姥姥把小本本给他看,表示自己没有记错:“喏。”
祁岸看一眼,发现还真是这么记的,在百度搜了几个字,弹出关联歌词,顿时无语:“格桑花想念它的原野,转经轮想念它的经幡……什么爷爷金山,您可真行。”
祁姥姥在祁岸家住了两天,连着两天,喻霈都有肥美的土鸡补营养,掉的肉没长回来,但身上残余的肉片算是被巩固了一番,变得结实了不少。
祁岸趁这个时间,请假带祁姥姥去医院做了个全套体检,最后的结果值得高兴,祁姥姥除了血压偏高,其他都在正常范围内,是个健康长寿的好预兆。
但祁岸就可劲吓唬老人家,说:“您看看您血压高的,我们都六七十,您这都一百四了,你知不知道高血压多危险?楼上老大爷,高血压,成天大惊小怪,被虫子一吓,一口气儿没上来,嗝屁了。”
“您还咋咋唬唬的,还成天满世界乱跑,再不注意点身体,赶明儿您能被只蟑螂给吓晕过去。”祁岸说,“知道严重性了吧?”
并不知道正常血压范围的祁姥姥心情低落,点着头:“我以后注意着点,不跟老王他们瞎闹了。”
“但也别太忧虑,您就血压有问题,别的都正常。”祁岸吓唬完就安慰,“平时上点心就行了,还能是个活蹦乱跳的小老太,啊。”
祁姥姥还是一脸担忧:“不能瞎跑了我那鸡咋办啊?”
“关鸡什么事儿?”
“它们吃饱了不运动长肥膘,我每天就追着跑,逼它们锻炼身体,这样肉结实,你还不珍惜我的鸡,我每天养的容易吗?”祁姥姥委屈,“都快吃光了,说的我都舍不得了。”
“我给你买,我给你买。”祁岸说,“我给你买一车小鸡崽儿回去养着玩。”
想到小鸡崽儿,祁岸就想到喻霈,又补充了一句:“养大了就宰,烧来吃。”
祁岸把祁姥姥和一车小鸡崽儿送回老家,回来路上接到徐婉清久违的电话。
对方问候了一下他的近况,又问:“喻霈那死丫头呢?”
祁岸开着免提,打着方向盘,说:“健在。”
“……我听老喻说你帮她挺多,你帮她干什么?”
“你管得着么?”祁岸说,“养你的胎,别成天操心别人的事情。”
徐婉清被哽住了,说:“算了,反正你把人给我看住了,管不管是你的事。”
“人现在不见得愿意搭理你,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祁岸毫不留情地说,“我不是你的枪,不要指望我帮你伤人,也没人能要挟我,过好你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吧,没事少给我打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