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麻了，那种麻，麻到骨髓麻到灵魂，让他都哆嗦战栗。
“怎么回事？”站在前方的胖子后退些，用胳膊戳戳甘苑。
甘苑嘴唇翕动，声带却失去发声的功能，郜叶霏虽然已经走远，可他的身体却还没能完全缓过劲来。
“你认识他？”站在甘苑后面的瘦子也出声。
瘦子平时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可这次却不同。
瘦子就站在甘苑后面，所以他早就注意到郜叶霏的驻足打量，以及离开时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
接下去的时间，甘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至于台上沈南和的发言，他更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甘苑一听见解散两个字，不等郜叶霏做什么，就立刻拽住胖子和瘦子，“咱们快走！”
话说完，也不等胖子两人反应过来，甘苑就迈开脚撒丫子狂奔起来。
讲台上，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郜叶霏见到这一幕，眉微挑，抬手指着跟只兔子似地蹦着逃跑的甘苑，“抓回来。”
“是！”沈南和挽起袖子。
沈南和穿过人群，快速向着逃跑的甘苑而去。
人群外，甘苑揉着自己发麻的腿，正琢磨要赶紧躲回宿舍，背后就突然多出一只手。
沈南和一把抓住甘苑的后领，“跟我走一趟吧！”
甘苑回头看去，看清楚沈南和那张脸，他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我还有点事情，要不你告诉他，我和他以后再约？”甘苑说话间，就想要逃跑。
“元帅想见你。”沈南和完全不给甘苑机会，拎着他的后领，拎小鸡崽似的就把他给提拎了回去。
穿过操场，来到讲台下。
郜叶霏和五个学校的负责人都已经下台，几人正在台下说着合作训练的事情。五所学校将近两万人，人多事情自然也杂。
甘苑挣扎间看见已经近在身前的郜叶霏，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低着头，恨不得把地板盯出一朵花来，就是不敢看郜叶霏那边。
“这是？”西海校长顶着个大肚腩，满脸疑惑。
郜叶霏饶有兴致地看着甘苑，甘苑炸着毛软怂软怂的模样还挺新鲜。
郜叶霏故意等了片刻，直到看见甘苑先忍不住偷瞥了他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你是之前白南去双庆时学生组的总队长？”
听着郜叶霏那熟悉的声音，紧绷到极限的甘苑喉结滑动，他想要发声，喉间却一片干痒，所以他只好小鸡琢米似地点点头。
郜叶霏想干吗？
“那你这次还是总队长。”郜叶霏道。
甘苑没等来预料中的杀头指令，忍不住又抬头偷看了眼郜叶霏。
以现在的状况看见的郜叶霏，和他以前那灵魂状态看见的郜叶霏，两者看见的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以前他以灵魂状态面对郜叶霏时，从来就没怕过，就算郜叶霏发火，他也敢冲上去捋他胡子，顺便再添点油把火烧得更旺。
因为那时候的他清楚的知道，郜叶霏拿他没办法，就算他把自己给气死也拿他没办法。
可现在的郜叶霏是真实存在的，他要是被捅刀子绝对会流血，然后死掉。
他要敢作死，就真的得死。
一想到那场景，甘苑脖子就是一阵冰凉。
说好的灵异故事，郜叶霏却非得搞成现实故事，他不讲武德！
不敢看郜叶霏的眼睛，甘苑幽怨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郜叶霏的肚子，乖乖怂作一团。
“嗯？”郜叶霏轻哼。
“哦。”甘苑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
他委委屈屈。
他可以拒绝么？
“这不太好吧？学生总队长还是再商量一下……”闻言，西海的校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立刻开口，话没说完就对上郜叶霏那冰冷到毫无温度的眸。
沈南和连忙上前打圆场，“元帅也有自己的考虑，之前双庆时，你们五所学校白南出来的人最多，这其中必然有它的原因。”
面试本就难看的那西海校长，闻言，脸色越发青得厉害。
他又想起之前的事。
之前双庆那次，他听说西海和白南一起出来，出来了几十个人，他还以为那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他们西海的。结果倒好，西海一共就出来了十来个，还是靠着白南照顾才总算出来。
这事让他气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回去之后，更是把那带队的老师臭骂一顿。
至于学生，那些学生的家长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倒不敢太过。
本来，这事都已过去，他眼不见也就清静。
结果倒好，沈南和又提了起来，郜叶霏更是直接就点名让甘苑做了总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