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安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畅想他和自己的婚礼。
可能是触景生情。
江寒尘想要打断他,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婚礼结束我们就会分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开口。
可能是场合不对。
很奇怪的是,江寒尘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开始思考旅行结婚的可能性,需要多长的假期,需要安排什么工作,法国还没去过,需要做些什么攻略......
在想到怎么劝说安星乖乖去法国留学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朝安星的方向飞来,速度很快,砸在脑袋上一定很疼。
江寒尘在安执侧身想要挡住它之前,拦截在了手里。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他接了白然的捧花,还有亲昵地靠在他肩膀上的安星。
安星很高兴。
他在江寒尘眼里看到了紧张,这很正常,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安星也很紧张。
虽然没有戒指,花也是别人的,还可能抢了人家的风头。
但戒指什么的可以慢慢挑嘛。
这捧花虽然小,但还是挺好看的。
抢白然的风头这种事,也不差这一回。
安星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进入婚姻。
他向来自诩是艺术家,怎么能被小情小爱所缚?
他可是要学成归来大杀四方,站在时尚圈顶端的omega,怎么能早早结婚生子相夫带娃?
看来原则这玩意儿也不是很靠谱,艺术家怎么能被原则所缚???
安星自我消化了所有不利因素,胸膛内快要蹦出来的心脏让他有点在意,他怕自己不争气,在江寒尘求婚前就歇菜了。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不知道多少真心,多少看笑话。
安星听不太真切,他的大脑咕噜咕噜冒着泡,又热又吵。
江寒尘也听不太真切,他下意识地望向白然。
白然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换上了得体的笑容,随着大家一起欢呼鼓掌,好像很高兴自己促成了一对良缘。
江寒尘又闷又躁,他不想再看白然笑意嫣然的样子,视线转向了白然身边的江景琛。
那眼神很复杂,轻蔑,妒忌,不安......都在江寒尘投来目光的那一刻被掩盖地无影无踪,只留满眼的赞赏和鼓励,像个亲切的兄长。
让人感到反胃。
所有人的眼神有如实质,压得江寒尘喘不过气,一天没怎么进过食的胃隐隐作痛,他站了起来,试图缓解不合时宜闹脾气的胃疼。
安星一直盯着他,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安执一时不察,竟没拉住。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安星就站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
江寒尘能看到安星打理得利落的黑发,白净饱满的额头,颤悠悠晃动的浓密睫毛,小巧秀气的鼻尖,有些泛红的耳廓,抿得紧紧的嘴巴。
酒窝才挤出一点点,小虎牙没有露出来。
江寒尘感到失望。
他不敢去看安星的眼睛。礼堂的灯光很亮,都比不上安星眼里的光。透着期待和紧张,美好又纯净。
江寒尘不忍打破。
他能感受得到安执审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如果他让安星难堪,江寒尘毫不怀疑安执会让他原地死亡。
时间走得好慢,江寒尘的胃疼被无限拉长。
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想到了安星的眼睛。
他们终于在短暂的局促和慌乱后,四目相对。
安星眼里的光比江寒尘想象中还要明亮,让他想起了清晨满屋的奶香,又甜又软。奇异的饱腹感让江寒尘没那么难受了。
仿佛大病初愈,久违的舒适和自由让江寒尘放松了警惕,他有些站不稳。
右膝落地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拥有100%契合度的信息素。
他们在所有人的眼中门当户对。
他不排斥安星,安星也喜欢他。
既然一定会结婚,那为什么不能是安星。
于是他说:“安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会保护你,尊重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尽我所能对你好,弥补我的自私,和不能如你所愿的爱情。
安星像是反复预习了几百遍,他镇定地接过了捧花,对江寒尘说:“我愿意。”
江寒尘终于看到了他的小虎牙,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站一跪傻笑了很久,才听见原本鸦雀无声的四周又热闹了起来,起哄声依旧,内容却变了。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