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希感受到他的慌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安抚地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抬眸看电脑,脸色骤变,“唐阿姨被秦熙带走了?”
邮件的内容是唐绛香的照片,环境有些昏暗,看起来像是间挺大的屋子,人被捆在床上,似乎陷入昏迷。还有一段录像,是从秦泽的房子里把她带走的部分过程。秦熙的意思很简单要秦泽把他违法的那些证据彻底销毁,否则就要把唐绛香的事情告知秦老爷子。
“他不敢对唐绛香动手”,秦泽还要反过来安抚焦躁不安的邬希,“不用回复他,他也不会跟秦学昌说,至少暂时不会。”
虽然不确信秦熙在忌惮什么,但必然是有所顾忌,否则现在发邮件给他的就不会是秦熙,而是秦学昌。
“你被他跟踪了”,这是最让秦泽感到后怕的事情。
唐绛香被带走至少能保证人身安全,有喘息余地可以找人,若是秦熙带走的是邬希,那后果不堪设想。
从今天开始他要一直陪着希希,寸步不离守着。
强烈的恐惧使秦泽浑身都在颤抖,躁郁自责席卷心头。邬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抚摸拍打他的脊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薄荷糖丢进嘴里,顿时辣得脸皱成包子,凶巴巴渡给秦泽含着。
本以为能安生过个好年,这一下全被秦熙搅乱。
邬希彻底成了秦泽的挂件,经常迷迷糊糊早上还在睡觉就被抱着穿衣服出门,到公司还能再睡好几个小时才醒。
像是恶龙守卫珍宝,连他去趟洗手间秦泽都要跟着,解开皮带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根本没法正常解决问题。左右这层楼的洗手间一般也只有秦泽在用,他回头把门反锁,抓着秦泽的手一握,“别光看啊,看有什么意思操!!”
他急得用了点力气拍打跪在他身前男人的脸,“松口,你是不是有毛病……”
先前每次就总是咽下去,这次情况特殊,他可不敢低估秦泽的变态程度,保不准真的想尝点别的。
好在看出他抗拒得厉害,男人没有执意要弄,垂眸站起身,“我早告诉过你,希希。”
“没那个胆子来真的,就不要乱说话。”
第一次说这话还是军训那会儿的事情,邬希闻言猛一下回忆起当时装模作样的高岭之花秦校草,忍不住嗤笑一声,扯着领带用手背不轻不重拍他的面颊,“装得累不累啊,我当时勾搭你都没反应。”
就算是现在,秦泽虽然在他的粉丝群体中有了个小狗形象,大家也仍觉得他冷淡强势,这是固有印象,轻易撼动不了,何况这人在别人面前的确是不苟言笑。
这样一个男人,任是谁也想不到他跪下去的模样,也不会想得到他被扯着领带,姿态会温驯得像条大型犬。
邬希舔了下虎牙,一想到这就感到兴奋。
要不是现在秦泽太忙,他肯定还要勾着人在办公室为所欲为。但是刚查出点唐阿姨的去向,这个节骨眼上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先记账,攒着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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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四月份,秦泽终于从一家疗养院中把唐绛香接出来,但是惊动了秦学昌。
整整沉默了两天两夜,一点东西也没吃,唐绛香的眼神黯淡得像再也不会复燃的死灰,声音沙哑,“送我回港城吧。”
“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就到此为止。”
干枯的指头死死攥住脖颈间的项链,那是她身上唯一还在发光的东西。
“我没有投降,我不会向那个老畜生投降”,她缓缓撑起身体,仰头盯着秦泽,“送我回港城,我迟早还会出来的,他没有几天好活了,对吧?”
秦泽点头。
最不想让唐绛香回港城的人是秦熙。
“那天我一路跑到阳台,威胁秦熙我要跳下去,他嘲笑我不敢”,唐绛香也冷笑,对秦熙嗤之以鼻,“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告诉他,送我回到秦学昌那,他也别想好过。”
秦学昌虽然不会全盘相信她的话,但若是她肯开口,那老头子一定听得认真。
贪婪本性作祟,秦熙要在秦老爷子面前尽可能保持好印象,就绝不允许她跟秦老爷子吹枕边风,说他的坏话,所以犹豫不决没敢把她直接送回港城。
唐绛香握紧手中的项链,坐上回港城的飞机,没有疯疯癫癫痛哭流涕,平静得毫无波澜。
就算是熬,她也要把那个老畜生熬到死。
失踪的女主人回到老宅,消息很快传出来。把人丢在疗养院软禁之后就始终没怎么去过的秦熙这才知道,立刻把录像翻出来,管不了那么多,必须要先发制人,把黑锅扣在秦泽头上。
但是秦泽自有说辞,再加上唐绛香在内应和,扣锅没那么容易,闹了一个多月也没闹出结果,秦学昌表示此事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