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校草的猎物后_作者:奶糖金元宝(180)

下课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可没自由到允许他们在走廊里围殴同学的地步。这不是给他丢人吗,搞得他面子都挂不住。

虽然不怎么怕美术老师,但这些混混对教导主任还是存有忌惮,拍拍屁.股溜走,把灰头土脸的贺溪往地上一丢,不作理会。

教导主任好一番吹胡子瞪眼,“肯定是三班的!!”,说着就要去找三班班主任谈话,走得脚下生风。

邬希没有跟上去,而是直冲下楼。

学校顶楼有间画室。常年锁门。

很久没打开过,里面灰味有点大,邬希掩住口鼻咳咳两声,把从张老师那拿来的钥匙揣进口袋,一边闷声询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有回答。

黑瘦的少年好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面无表情,连眼神交流都拒绝。

邬希不逼他,搬个凳子放在他身后,“坐吧,这没别人,我帮你把伤处理处理,不然容易发炎留疤。”

这种孩子不会喜欢办公室,尤其是办公室的老师对他并没有善意,背地里把学生的悲惨当作配茶的谈资,当面不说什么,就以为自己足够内敛。可十几岁的孩子又不是傻子,这样的小孩更敏感,很容易分辨他人的态度。

所以他借来画室的钥匙。做不到太多,至少开辟个足够安静的小空间,让这孩子喘息一下。

贺溪不动弹,椅子放在身后也不坐,就直愣愣站着。

不过他可能是营养不良发育晚,邬希比他高不少,就算站着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伤口。

空气安静得窒息。邬希转身低头去从小药箱里翻找东西,贺溪的眼珠子才终于动一动,目光从上而下扫视过邬希全身,又从下至上,周而复始,忽然一顿。

半长的头发扎起来,脖颈间只余下绒毛似的小碎发,三两个斑斓红痕印在白皙皮肉上,对比强烈,抓人眼球。

贺溪有些茫然,不太看得懂这是什么。想问老师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老师这么干净的人睡的床上也会有虫子吗?

第68章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只能继续沉默,如同死水一潭。

被推到地上的时候撞到墙角,他的脸颊上蹭掉一块皮, 邬希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眉头皱起, 开口提醒,“我要碰了, 忍着点。”

药水冰凉, 蛰入伤口带着强烈刺激性, 贺溪却除了咬紧牙关,再没有其他反应。

挨打的次数多了,这些小伤小痛不算什么,咬牙是条件反射, 先前被父亲在学校当众殴打时不小心咬到舌头鲜血淋漓, 自那之后他就习惯性咬住牙齿,避免伤及舌头。

邬希以为他是疼得厉害, 动作放得更加轻柔,“还有哪儿有伤?”

贺溪仍旧呆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弹, 直到邬希伸手来掀他的衣服,表情猛然出现裂痕,连连后退躲闪, 险些被椅子绊倒,幸亏邬希眼疾手快拉住他才没摔, 却不道谢, 低垂着脑袋躲开。

僵持良久, 像是经历了剧烈的心理斗争, 他终于肯脱掉脏兮兮的校服上衣,露出藏在廉价布料之下黑瘦干瘪的身躯,皮紧贴着肋骨,勾勒出难看的形状,因为黑而看不出太多淤青,反倒是条条道道不平整的疤痕更引人注目。

邬希神色凝重,把有外伤和淤伤的地方先处理好,没有询问那些旧伤是怎么来的,那样做看上去是关心,其实是在给这小孩找难堪。

这半天时间从美术张老师那听了好些半真半假的八卦,他不问也能猜到。这些伤多半是出自贺溪的单亲父亲之手。虽不是季牧权那样本就没什么好心思的养父,但会对自己亲生孩子下毒手的人也的确存在。

有人天生就有暴力倾向,又缺乏教养,披着父权的外衣行虐待之事,还能美名其曰都是为了孩子好。

贺溪在颤抖,不敢抬头看邬希的表情。

太难看了,又脏又恶心,见过人都说像乞丐一样,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要羞辱他是个畏畏缩缩的废物。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以不在乎这些鄙夷,但是现在他遏制不住地感到恐惧。如果老师也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给”,邬希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盒牛奶,试图安抚小孩。

肯定是很疼,抖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中午吃没吃饭。瘦成这样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结果,哪有人天生长得这么邋遢瘦小,秦泽当年还没有他高,也瘦得一点肉没有,现在营养和锻炼跟上来,还不是又高又壮,精力多得使不完。

中午他特地多拿了盒牛奶出来,就是惦记着贺溪。

衣服版型宽松,口袋容量超级大,邬希左手摸出一块巧克力派,右手摸出一包苏打饼干,并不一股脑塞给贺溪,而是跟小伙伴分享一样自然地发问,“你要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