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都用尽了,但还是流个不止。
崽子听不懂话,双手在空中扑腾着想要去堵伤口:
毛绒绒被弄得好脏,怎么办呀。
崽子双手拼命在空中挥舞,着急的盯着伤口,看起来快哭了。
阙安歪着头,用鼻子戳戳崽子软软的肚子,看着崽子着急扑腾的样子觉得挺好玩。
“啪嗒”
一滴眼泪从崽子的脸上滑落,落到了阙安脸上的毛丛里。
阙安愣住。
眼泪一滴滴滴落,崽子不会说话,只能用双手指着流着血的伤口,泪水糊了一脸,手中还抓着阙安刚才用的草药,咿咿呀呀的想要靠近伤口。
阙安叹口气,把孩子叼到自己怀里圈住不让他动,伸出粗糙的舌头,轻轻舔舐过他的脸颊。
“别哭。”
阙安休息片刻后,瘸着腿背着崽子回到了狼族领地。
阙安从隐秘的洞口进去,几束遗落的天光从洞顶洒进来。
洞口是人为开凿的。极窄,只能刚刚好容纳阙安的身子,且得埋着头走,崽子紧紧贴在他背上,泥土擦着衣缝儿掉下来。
走过漫长又冗长的黑暗小道,见了天光,入眼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天地。
茂密的丛林中,几头狼呲着锋利的牙,尾巴平放在地,眼中冒出幽绿的光,正分食着一整只被剖开的野鹿,旁边山丘上也居高临下、大模大样卧着几只,微闭着眼小憩,还有几只小的,在河水里呼噜呼噜几下,再甩毛起来。
阙安走进来,长啸了一声“嗷呜”,几乎所有的狼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走近他。
众狼围着阙安背上的崽子转着圈,眼神充满打量试探。
崽子在背上睡熟了,面对着狼群打着呼噜,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来。
这时从狼群中缓缓让出一条小道。
狼族首领兼阙安父母,走了进来。
狼父扫了一眼阙安背上,随后扫了眼他的腿:“怎么受的伤?”
阙安简单概述了一下。
狼父面色严峻。
狼母皱起眉头。
狼群全体沸腾:
“找孩子就找孩子,猎杀无辜算什么!”
“真是卑劣。”
一头幼狼从母狼底下钻出来,爪子刨了刨地:
“我之前去林子里看见有人手里拿着弓箭,在我们这边转圈。”
狼群炸开锅:
“打伤我们还不算,还打算把我们全部端掉?”
“都是这只崽子惹出来的事儿,把他杀了!”
顿时,或嫌恶或冰冷的视线都集中到阙安背上,七嘴八舌宣泄情绪:
“剖膛破肚!”
“用火烤他!”
“分着吃了!”
“撒点孜然!”
众狼整齐划一的流下哈喇子,看向崽子的眼神饱含嫌恶和理所当然的怒火。
心动不如行动,混乱中,一只耳朵缺一角的狼冲了出来,伸出爪子朝着阙安背上的狼崽袭去。
阙安眼神瞬间冰冷,利爪压在缺耳狼身上,印出丝丝血痕,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动一下试试。”
狼群又炸了一次锅。
“你想护着外族?”
“叛徒!”
“背叛者!”
狼父冷冷扫了众狼一眼,众狼立马被眼神压制得鸦雀无声。
狼父开口:
“狼族第五条都忘了?”
众狼没忘,狼族中一小部分以后会修炼成人,所以狼族第五条规定,不准吃人。
虽然都是口嗨,但对崽子的恶意真切存在。
狼父冷冷:“还不散开?”
众狼怀揣着不甘悻悻离开。
阙安放开缺耳狼,缺耳狼立马嗖的一下跑得没影。
狼母走上去查看阙安的伤势。
血一直源源不断往外涌,她伸出前爪压了压阙安的后腿:“感觉怎么样?”
阙安摇头:“没多大事。”
他转头看了看崽子,身上的湿衣服还没干,来的路上他一直打颤。
“我去趟粮仓。”
狼父瞥了眼他,直截了当戳穿他的想法:“羊皮是给族里过冬的,不是给这他当衣服用的。”
他出言相救是因为阙安,但他对这个人类崽子的嫌恶,不比其他狼浅。
阙安脚步停住,转眼看向狼母。
狼母垂下尾巴,点了点头,同意狼父的话:“尽早把它送走吧,在这儿呆的越久,这孩子危险越大。”
阙安顿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