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让走上前，挥挥手，出来打圆场，“这人我认识，没什么事儿，你们先走吧，绐你们添麻烦了。”
保安离开了。
嘴里还说着要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们。
保安的身影消失后，顾清让走到季如朗的面前，蹲着问他，“季大夫，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一辰的耳朵。
“当年你和沈之语一起掉到湖里去，是一辰救了你，不然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季如朗面色通红，情绪激动，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还不是因为江一辰那个白痴，跳下水把你救起来的？”
季如朗看不惯江一辰那闷葫芦的个性，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把自己好好的一个人活成了苦情剧的女主角一样废物又苦逼。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了。
“那会儿天寒地冻，一辰的耳内神经被冻伤了，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找医生，但始终没有治疗的办法。
顾清让一边听着，脸色一边失了血丝，一点一点的变的苍白。
他想叫季如朗闭嘴，喉咙却被堵的严严实实，发不出声音。
季如朗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连着往顾清让的耳朵里蹦。
“他为什么要对沈之言好？因为当时，距离他最近的人是沈之语！离他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本可以先把沈之语捞上来，再去捞你！可那个蠢货不敢，他怕他救了沈之语，你就撑不住了！”
顾清让双脚发软，巨大的眩晕感一阵阵的往上翻涌。
季如朗说的事情太吓人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你以为一辰这些年心里好受吗？沈之语死了，在他眼前活生生被溺死的，他也难受啊，他和我说，他那会儿总爱做噩梦，梦到好多好多的事情，梦到你，梦见沈之语在他耳边哭，他说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却唯独能听到沈之语的哭声……”
顾清让手脚冰冷，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砰”的一声，重重的跌坐在地板上。
季如朗轻笑两声，眼神斜着他看，“他和我说过，你会游泳，要是他先去救沈之语，你估计也不会出事，但他还是不敢赌，所以对不起沈之语的事情，他只能去做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那么照顾沈之言，就那么一朵盛世小白莲，能真的把江一辰哄的一愣一愣的？”
“还不是因为一辰心里有愧，看在沈之语的面子罢了。”
季如朗摇摇头，不自然的笑了：“其实从出事到现在，他又哪一天是真的好受的，他不是到今天都听不见吗？”
顾清让肺部像是被穿了个口子，呼呼的冒着冷气，寒意顺着气管往全身窜，连带着心脏都在一起发抖。
也许是顾清让的脸色太难看，季如朗往前挪了挪，按住了顾清让的肩膀。
“我今天来，不是替江一辰说好话，也不是想让你知道他过的有多惨的，不管怎么样，那段黑暗的日子，他都挺过来了。我不否认，那七年，他有诸多混账的行为，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他的确是对不起你在先，索性你和他婚也离了，你也有林照之了……我就想你劝劝他，让他和我去见一个医生，他很有可能治得好江一辰的耳朵，他蠢货，听到你出事，半路打道回府……”
顾清让急促的呼吸。
有很多的事情一下子在他脑袋里变的清楚起来。
他打断了季如朗的话，“我会绐他打电话……”
季如朗眉头一皱，“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夏风说他三四天都没去公司了，电话不接，公寓里也没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季如朗一拍顾清让的脑袋，“这特么不会找个小树林一根绳子吊死了吧？”
顾清让被一巴掌拍懵逼了：“不……不会吧？江一辰……也没这么脆弱吧？”
“他是不脆弱，铜墙铁骨的心，唯独碰上你，就弱的和黄花大闺女一样，这都三四天没消息了，我看多办是凉了，在哪里成盒了。”
顾清让：“……”
季如朗吓唬够了小孩，摸了摸顾清让的狗头，眨眨眼，“要不然，你绐打个电话问问？”
顾清让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去找手机。
当着季如朗的面给江一辰打视频电话。
江一辰没接。
季如朗表情严肃了三分：“没道理啊，你的电话都不接？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今晚再找不到人，我就真要报警了。”
顾清让皱眉想了想，拿起外套匆匆的套在身上，一只脚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