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没有多想，“我之前听说，蔺炎要带他父亲去国外看病，应该会好的吧？”
顾清让含含糊糊的笑了两声，手心全是汗。
封晋还要问什么时，顾清让却大喊了一声“萧子夜”，然后冲到人堆里去了。
散去时，是凌晨的一点。
江一辰开车来接顾清让回家。
顾清让一坐进车里，就哼哼唧唧的叫唤脑子疼。
“怎么了？”江一辰身体探过来，绐顾清让系上安全带。
“我想抽根烟。”
顾清让眨巴眨巴眼。
“不行。”
江一辰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说好了晚上十点之后不抽烟的。”
顾清让气呼呼的哼了两声。
江一辰作势要吻他：“别气了，我这是为了你身体好，你就那么想当老烟枪是吗？”
“我已经在戒了，我就是今晚烦得很。”
顾清让叹气，“封晋今天问我蔺家的事了，我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有预感，他迟早会知道的。”
江一辰皱眉：“他已经放下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难过吧？”
“你傻吗？”顾清让面色沉沉，“他们分手那么久了，你见过封晋接受谁了？很明显就是没放下！”
顾清让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是担心他的病，别又被蔺炎的事刺激出毛病来了……你说这个蔺炎也真是的，打一次架还没学乖，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活着就知道折磨封晋，死了也不放过他……封晋要是知道了，这还得了？
“他不会知道的。”江一辰揽住顾清让的肩膀，“我听蔺阳的意思，他们不打算告诉封晋。”
顾清让眉头越来越紧，盯住江一辰：“喂，江一辰，蔺炎……他真死了吗……”
“嗯，脑部重伤，失血过多造成休克，送到医院的时候，瞳孔都散了，抢救都没有抢救，直接送去太平间了。据说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个手机，两个医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
顾清让对蔺炎没什么好印象，仅有的两三次见面，也让他对蔺炎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只是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顾清让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江一辰还在说：“葬礼昨天就办完了。”
顾清让吓了一跳，“这么快？”
“嗯，办的低调。”
顾清让追问：“葬在哪了？”
江一辰摇头：“这我哪知道。人家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受着呢，傅然都被赶走了，我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多问。”
顾清让叹了口气。
江一辰轻轻的捏住顾清让的下巴，在他的唇边落了一个吻。
顾清让耳尖微微一红：“你……干嘛？”
江一辰眼神沉沉，声音有些沙哑和不安，“我只是有些后怕……”
“嗯？”
“如果那天再晚一点救出你，你会不会也和蔺炎一样……”
顾清让眉头一挑，不给他胡思乱想吓唬自己的机会，“喂，你别咒我啊，我顾清让肯定长命百岁，死在你后头的。”
江一辰被逗笑了，“你就那么确定？”
顾清让哼了两声，伸手掏了根烟，塞进嘴里，大言不惭的：“对啊，我还等着继承你的亿万遗产呢。
江一辰伸手直接把他嘴里的香烟抽走了，“你个小财迷，想继承老子的遗产这玩意儿你就少抽！”
顾清让烦了：“不抽了，不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去前面烤肉店停，我要摺串。”
这天晚上，封晋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十七岁的蔺炎。
手里拿着一条刚钓上来的鱼，挽着裤腿，站在他家门口。
“小晋，快来。我烤鱼绐你吃。”
他跌跌撞撞的朝蔺炎跑过去，却忽然消失在一片迷茫茫的雾里。
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在梦里感受到了让人难以承受的恐惧和害怕，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大声的喊他的名字。
可他找不到蔺炎。
他消失了在那一片雾气里，连一丝影子都没有。
再然后，他猛然惊醒。
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浑身湿漉漉的，冒着冷汗。
他瞪着天花板，脑子里塞的满满的。
“小晋，你别怕，我要去一个又远又冷的地方了……”
当日的话长了翅膀似的往封晋的耳朵里钻，封晋长大了嘴，急促的呼吸，等他的呼吸平静下来，他才掀开被子起身，抓起手机，翻出几天前那个打来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