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出门递伞,都只给了一把,他的那把鸡蛋炒小葱的伞还是直接送到相里飞卢手上的。
容仪瞅着送伞的小厮:“这伞是我的,你再给他一把。”
相里飞卢说:“不必。”
小厮看看相里飞卢,又看看容仪,最后判断出了听谁的:“这位爷,您带过来就只有一把伞,正好今天人多,我们给客人准备的伞已经不够了。”
区区雕虫小技。
容仪泰然自若,把伞从相里飞卢手里抢了过来:“那好,佛子就淋着吧。”
他踏入雨中,相里飞卢一并踏入雨中。
这次相里飞卢没有隔得很远,他几乎与他并排,容仪瞥过去,警告说:“不要想我会把伞分给你哦。”
“我神躯已成,你不必担心我。”相里飞卢静静地说。“你从前下雨也不撑伞。”
“是么?”容仪想了一会儿,发觉记不清了,他当一只普通凤凰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他当明行的时间。
“还有,虽然我觉得你知道,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容仪平视前方,一脸严肃,“今天在包间里的事,我的意思是,随便来一个好看的,摸着舒服的,我可能都……”
“我知道。”相里飞卢轻声说,“谢谢你没生气,小凤凰。”
容仪打了个哈哈:“大家都是正常男人,平时有点什么需要纾解休息的时候也很正常……”
“那你这一千年,时常找人纾解吗?”相里飞卢问道。
容仪卡了一下壳。
经过短暂思考后,在诚实与男人的面子之间,容仪选择了面子:“对的,就是这样,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遍阅千帆了。”
相里飞卢看了他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雨声淅沥,容仪只想赶快把这个色、情的话题转到一边去,他说:“我不想走路了,我看看能不能拦到一辆马车。”
今日小吉,今日还没有过去,容仪刚停下脚步,果然就见到一辆豪华马车打着灯徐徐驶来。
“车家”容仪叫了一半,忽而感觉不太对,“这马车好像有点眼熟,而且一般马车没有这样豪华的。”
“老师”有人打着灯,车帘拉开,刘云从中探出头来,“学生手头的事情都已办完,今日忽而接到家父紧急家书,想找您商量。”
容仪是刘府的“天师”,帮他们家抓过几只鬼,顺带着半吊子地教一教刘云修行相关的事,拿了钱替人办事,容仪很有职业素养:“好,什么事,先回去说。这大雨天的,你也是不容易。”
刘云伸出手,拉了容仪一把,紧跟着,他的视线越过容仪,放在了已经浑身湿透的相里飞卢身上,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容仪:“这位……佛子,也一起吗?”
一个打伞一个淋雨,看来他最近听说传言,佛子为他们家先生入情障,是真的了。
他家容先生也确实拎得清,可以非常心狠地放人在旁边淋雨。
容仪:“……”
容仪有气无力地说:“车里还挤得下就让他上来吧,反正不让他上来,他过会儿也会去我家的……说不定回得还比我们早。”
相里飞卢上了车。
刘云很热心,一是听说过佛子的名号,二是震惊于这几天听说的消息,非常之好奇。又是给姜茶,又是给暖炉和披风的。
容仪一脸严肃:“不要乱问些不该问的。我与佛……相里公子萍水相逢,你不要太打扰人家。”
相里飞卢说:“还好,不打扰,是我打扰容公子。”
容仪瞅他:“你也知道。”
相里飞卢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到了地方,容仪撑着伞踏入庭院,到处找灯。
新家刚搬过来,宅邸里黑黢黢的,阴森恐怖,容仪忘了自己把火折子放在哪,一直在找,只能把刘云一行人先晾在走廊里。
每次他一个人回家,总是要面对空洞黑暗的宅邸,他曾想过多少雇几个人在家长期洒扫准备,但最后都断了这层心思,只叫人隔天上门打扫、送东西总之都是要走的,别再生什么牵扯。
“在这里。”相里飞卢找到了火折子和灯笼,用法术点燃了,随后踏入屋内,挨个点燃屋子里的灯。室内终于明亮起来。
刘云第一次看见相里飞卢用术数,有些惊奇:“不愧是佛子大师。”
容仪:“?”
到底谁才是老师?
这不过是个简单的点火术而已。
容仪咳嗽了一声,伸手一指,指向相里飞卢湿漉漉的衣衫。顷刻间,相里飞卢的衣衫便已经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