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畜生,敢不接电话!”
还没进门,薄慎言就听到了盛江河怒气冲天的声音,连带着将手机拍到桌子上的巨大声响。
他刻意等了几秒,才抬手敲了门。
“进来!”
盛江河以为是医院的医生护士,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薄慎言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也没看他,目光径自去寻床上的盛澜。
看到是薄慎言进屋,盛江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从椅子上起身,把沙发床的位置让给薄慎言。
“薄少爷,瞧我这满脑子都是澜澜的事情,这语气也就急了点,不知道是您,来,您坐,您坐。”
薄慎言摆摆手,走到床边,低头看盛澜的脸色。
因为是在舞台上晕倒,直接就被送到了医院,他的头脸上还仍旧是舞台的妆发,此时满面的冷汗,倒让原本防水防汗的效果不错的妆容脱了妆。
他伸手握了一下盛澜的手掌,眉梢一挑。
竟比原嘉逸的手还要温热一些。
薄慎言就这样低着头看他,也不说话,也不坐下。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薄慎言微乎其微的担心,还是怎么的,盛澜竟然奇迹般地悠悠转醒。
他眼睛闪着泪光,虚弱可怜地反握住薄慎言的手,“……慎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薄慎言没回应他的话,扯回自己的手,转头看着盛江河和宋娇颜,“伯父伯母,既然澜澜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薄少爷,澜澜还难受着,您……多少陪他一会儿吧?”
身为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宝贝儿子受委屈,宋娇颜即便再畏惧于薄慎言的冷然性子,也还是鼓着勇气替盛澜做出了挽留。
“没关系的妈妈,”盛澜不顾手上的吊针,撑着床就要坐起身来,“慎言肯定……是有事要忙啦,不然他不会丢下我的……咳咳……”
宋娇颜心疼地快步走过来按住盛澜的肩膀,带着哭音,“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都晕过去了,还坐起来干什么啦?”
盛澜努力地挣开了宋娇颜的手,抬臂去摘床头的输液瓶,“妈妈,我想送送慎言……我没事的……”
第一次站在局外看着盛澜的病况,薄慎言发现他似乎也没有像往日一样病得那么严重。
可只要当盛澜露出那副娇弱的样子时,他便再也狠不下心来置他于不顾。
“……好,我陪他一会,二位去休息吧。”
薄慎言从宋娇颜手中接过盛澜的手,把输液瓶挂回去,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进床里,帮他盖好被子。
盛家夫妇满口答应着,笑容满面地出了盛澜在这医院里的专属病房。
屋中恢复了安静,薄慎言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坐在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削给盛澜吃,可面上却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从小到大,盛澜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看到薄慎言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心中也生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想法。
薄慎言喜欢上原嘉逸了。
“慎言,”盛澜没再吃下薄慎言喂来的苹果切块,咽下口中的东西说道,“你亲我一下。”
“什么?”
薄慎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两人确实心照不宣了许多年,但实质性的进展却从未有过,除了盛澜生病时的拉手轻拥,薄慎言几乎没有多碰他一下。
“亲我一下。”
盛澜似乎较上劲了,神色认真起来,隐隐还有点激动的情绪,像是要哭的样子。
“澜澜……我们……没这个必要。”
薄慎言只吻过一双嘴唇。
他记得昨晚醉意朦胧的空气中,青年那双含着水汽,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浅色的瞳孔中,只映着他一个人。
短暂又仓促的吻,却让他在这仅有的几个小时里,回忆了无数次,又无数次。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盛澜梗着脖子,将‘别人’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意有所指,但他不敢直接将原嘉逸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他真的担心薄慎言会认同他的话。
有些话,只要不说出来,不点破,也就可以不是真的。
薄慎言待他虽好,但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被盛澜用这个质问的语气对待,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
“别人?这个‘别人’,原本确实该是你。”
“慎言,我是有苦衷的啊……”
盛澜从床上直起身,忍着头昏脑涨的难受跪坐在薄慎言面前,一脸诚挚与恳切地盯着薄慎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