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日下午司徒蒙不知去了何处,景深在林府与外面的庄园各处都找过一遍,依然没看见他的身影,最后见天黑了,他哥景淳也该回来了,才讪讪溜到司徒蒙卧房中,把钱袋放在桌子上显眼的位置。
另一边,在景深被亲哥要求面壁反思的时候,司徒蒙又来到了庄园地底的废弃基地中。
他想,这个基地或许可以改造为地窖,用来存放粮食,里头气温这么低,还能做冰窖,就是岔道实在太多,堵上也不是,不堵上,任由它在这里,又担心有居心不良的人偷偷用这些迷宫般的地道做坏事,就像先前的鼠患一样。
司徒蒙想着,应该将这里的所有岔道统统走一遍,并且记录下来,画一张废弃基地的布局图,再对照地面庄园的布局,以此判定到底该打通还是堵上。
他自己一个人,一天能走完的岔道不多,就在他完成了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一天的任务,从今天最后的一个岔道走出来地面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庄园外,而且还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里稀稀落落点缀着几间瓦片房,但大多看起来都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农田倒是照顾得还不错,只是叶子看起来有些缺水了。
他环顾一圈,继续往庄园的方向走着,却忽然听见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司徒蒙站着听了一阵,辨别出该声音的来源在东边,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没走多久,他望见一个老头儿在田地里蜷缩着身子歪在一边,双手抱着腿,一边试图呼救,一边又因痛楚而唉唉叫着。
司徒蒙果断跑过去把老人扶起来,“老人家,您怎么了?”
“我……哎哟……我昨日在田里拔草,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好像断了……嘶……”老人家满是沟壑的脸上因疼痛与日照渗出不少汗水,脸色惨白,一整日没吃没喝,加上白天的烈日与晚上寒风的摧残,还有断腿的疼痛,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
司徒蒙蹲在地上,试图把老人家往背上挪,“您趴上来,我背您去看大夫!”
好不容易把老人家背起来,他没时间通知罗武他们,直接背着老人家就往县城的方向走,最近的医馆都在宁山县,离庄园有一段距离。
人在着急的时候能迸发出无限的潜能,就像如今的司徒蒙一般,要换作平时,要他背着这么一个不比自己轻的人走,他断然走不了几步,而如今他双腿倒腾得飞快,几乎是奔跑着去宁山县。
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跑,直至看见第一家医馆,想也不想地冲进了医馆内,“大夫……大夫在吗?这位老伯摔断腿了!”
“诶来了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哦老爷子摔着了?这可要命了……”医馆中的伙计说,“先把人放下来罢,来来来,这边,放这儿!还有闲着的医师么?”
伙计朝着医馆厅内大喊,然而近日天气过于炎热,不少人都中暑了,医馆里的医师全部出动,都在为中暑晕倒的人诊治,外头排队等拿解暑药的队伍长到望不见尽头,根本没人有空搭理他们。
“小郭喊什么呢?”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从内间走出来,看见因疼痛而歪在一旁的老伯,皱眉道:“把人搬进来,不要碰到他受伤的腿!”
司徒蒙与那伙计合力把老伯搬进内间,里面原来是一个吃饭休息的客厅,但墙边放着两张窄床,两人将老人家安置在其中一张窄床上。
此时那姑娘已经把药箱准备好,她给老伯把了把脉,又用剪刀把老伯伤腿上的布料剪开,查看伤势。
“不算太严重,腿骨裂了有些错位,开刀重新矫正就好,”姑娘说,“只是老人家在外头待的时间长了,体力耗尽,我先用银针与人参吊着,待伤口缝合完毕,你们再给他用药,外敷内服……这是药方,小郭你先去把内服的药煎一剂!”
“好嘞!”小郭拿了药方就往药房走去。
待小郭离开后,姑娘问司徒蒙:“你是他什么人?知道他为何伤成这样么?”
“我是在老伯家附近住的人……算是邻居吧,据老伯自己说,他是在田里摔倒了,但当时周围都没人,在田里过了一夜加今天一个白天,才被我偶然间发现,背到这里。”
“嗯……医馆现在都住满了病人,你方才也看到了,没有空余的位置给老伯留下。你们住得远不?要是远的话,雇一辆牛车,尽量让老人家躺着,别屈腿,回家后也躺着,别下床,待骨头长好后再小幅度活动活动。”姑娘一边把老伯错位的骨头复位,一边与司徒蒙说道。
老伯喝过参汤,加上姑娘的针灸起了作用,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姑娘的手很稳,而且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创口缝好了,亲自捣了药膏给老伯上第一次药。这时,小郭也煎完了药,给老伯喂了一碗,放老伯躺下休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