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还在逗狗的景深,皱了皱眉,“如今也到了你入朝听政的时候,山贼一案,是你第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你可想到解决方法了?”
“想是想了,不过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什么法子?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你到时在朝上别这么吊儿郎当的,父皇很看重你这次入朝听政,有多少人等着看你出丑,你千万别乱来!”
景深的性子从小就难以控制,不过景淳也不想控制他,但自己家关起门来怎么样是一回事,在朝上,那么多人盯着,可不能再这么任性。
景淳总担心弟弟在朝上收不住性子,被御史参,被其他大臣看低,所以总想让他把首次上朝彩排一遍,有错及时纠正。
然而景深却不听他的,“难不成以后我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彩排一番,与你们对口供?我自己有分寸,你们别管了!”
景深说着,走出了门口,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谁也不让进。
简贵妃叹了一声,与景淳说:“就让他自己来罢,你越管,他越不肯照你安排的做。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羽翼下被你护着,总得学着长大,学着自己面对风雨。”
景淳“嗯”了一声,有些沮丧地坐回凳子上,“总觉得,我跟小六的距离越来越远。”
雪晴公主:“这不是你自找的?哪有小孩会喜欢被人管着、做什么事都被人盯着?要我说小六这都是给你面子了,换了别人,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还能听你讲那么多废话?!”
“我这是为了他好!”
“这屋里谁不是想他好?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你成日像管儿子一样管他,他对你能不反感么?”
简贵妃看着这对兄妹斗嘴,无趣地撇了撇嘴,起身喂鹦鹉去了,景淳与雪晴公主是同胞兄妹,两人从会说话开始就斗嘴,斗了那么多年,简贵妃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另一边,将自己关在书房的景深,正在给司徒蒙写信:“阿蒙,好久没给你写信了,你最近还好么?富二代现在应该爬树爬的很厉害了吧?听闻最近江南有山贼肆虐,庄园没受影响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你碰上了这伙山贼,他们没对庄园造成太大影响的话,你可不可以把他们纳入你庄园,他们本来也只是普通的农民,只是吃不上饭了,才被迫做了流寇。
“你不是说过,农民看老天爷的脸色生活,只要风调雨顺,只要土地不涨价,他们就能快乐地生活。如果可以,能不能也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景深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招了招手,恭具仁出现在他面前,“少主!”
“将这封信送给司徒蒙,要快!”
恭具仁不明白为何景深特意嘱咐这封信要尽快送给司徒蒙,但这不妨碍他听令行事,“属下明白!”
恭具仁出门去了,景深坐在书桌后,喃喃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像阿蒙和他庄园内的人们一般,是否就是国泰民安了?”
* *
“庄主!听说运送去江南总军营的那批货物被抢了!是一群山贼……庄主?您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一位好友的来信。”司徒蒙把景深写给他的信折好放入信封,拉开左边的抽屉,将信封放进去,抽屉中已经有一小叠信封,被他用细绳绑了个十字,整齐地摞在一起。
“那批货物呢?现在在哪儿?”司徒蒙锁好抽屉,问。
“不清楚,是跟着出货的小吴跑回来说的。”
小吴是司徒蒙的学徒之一,他年纪尚小,所以司徒蒙让他跟着送货队去江南总军营见见世面,没想到这一见就见到了大场面。
“江南总军营那边呢?来人了吗?”
“小吴就是军营的士兵顺道带回来送信的,想必如今那位军官也回到军营报信了。”
司徒蒙:“那好,你去请我小叔过来,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与总军营的人汇合!”
汇报的仆役不解,“那么危险,庄主您要亲自去?为什么?”
“当然要去!”司徒蒙勾了勾嘴角,“得去会一会庄园的未来佃户。”
“未来佃户?”仆役重复着司徒蒙的话,一转眼,人已经走到院子门口了。
在庄园门口没等多久,司徒礼就到了。
“我听说了送货队被劫的事,现在你要怎么做?”司徒礼不仅来了,还给司徒蒙带了两把火铳,“有备无患。”
司徒蒙收下小叔递过来的两把火铳,见小叔也上了马,说:“先前不是和您说过想要扩充佃户的事?我在想,这次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用他们?”司徒礼从前是兵部侍郎,又在江南外调过一段时间,对江南总军营与山贼流寇,想必比司徒蒙要熟悉,这么一听,他也明白了司徒蒙找他的原因,“不是不行……应该说大部分还是可以接纳的,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天性良善,流寇的形成也不仅仅是因为灾害与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