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戚尧做沉思状,半饷问江白,“江白,你以为呢?”
江白表情平淡,握枪的手一垂,“相比之下,当然还是七爷的货比较重要。不过......”
他眼神一沉,压出了层层的冷意,直逼胡班心底,胡班陡然打了个冷颤。
江白径直地抬起枪口,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朝着胡班的大腿根开了一枪。
砰!麻将馆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不期而至的枪声给吓得愣住了一两秒。
紧接着“啊啊啊!!!!”胡班仰头撕心裂肺地哀嚎了起来。
江白对这嚎叫声置若罔闻,他手里的枪还冒着白烟,冷冰冰地接着自己的话说道,“我也不太想吃哑巴亏!”
戚尧静默了一两秒,而后笑了起来,无不欣赏地看着江白,“好!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
他拿过江白手里的枪,丢到了旁边阿库的手中,然后弯下身子,看着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胡班,“胡老板,对我们家江白做法有什么意见吗?”
胡班咬着牙愣是摇了摇头。
“好,那就记住你的话,待会儿麻烦告知路线。还有,这只不过是给你的教训,下次再想动我的人,可得想清楚了。”
戚尧直起身子,望向江白,一脸的心满意足,“走吧,我们回去吧。”
江白等着戚尧先迈开脚步离开,而后冷冷地看向以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光看着他的胡班,忍不住嘲弄地一笑。
戚尧没有直接带着江白下楼,而是带着他去了一间包间里。包间空间不大,因为常年拉着窗户,有一股酸臭味一直消散不去,闻得让人想吐。
江白强压着胃里的不适,低眉顺眼地站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戚尧面前,没有作声。
戚尧掀着眼皮看他,“心里还有怨气?”
江白这才抬着眼看了戚尧一眼,在触及对方视线的时候又飞快地垂下眼皮,表现得好像他心虚地不敢看戚尧的眼睛一样。
他闷着声音,“不敢。”
显然戚尧对江白这副模样很是受用,本就愉悦的心情更是好了不少。在穆初死后,他带着失去记忆的江白长大,看他从对自己的手段宁死不屈到最后屈服从而变得乖张,说实在的,他倒是有种欣慰的感觉。
这样的江白,其实很像小时候的他自己,对自己老子的话不服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实际心里指不定憋着哪门子的坏来。然后心里的坏苗头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总有一天伸出屈曲盘旋的虬枝快准狠地刺向曾经比自己更强的人的心脏,最后取而代之。
说不定有一天江白也会这么对自己。
明明应该是忌惮的,可戚尧心里却是极度的兴奋,他十指交叉的双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一种名为疯狂的因子在他脑海中丧心病狂地叫嚣了起来。
阿初啊阿初,你看,你的儿子终究还是跟我一样了,终于活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类人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疯狂的想法,“你心里抱怨是应该的,你当然也可以现在就去弄死胡班,我不会阻止。”
江白猛地一抬眼。
“不过,你可能得为了我丢了这么一个毒品市场而付出点代价。”戚尧朝江白露出了看似最友好的笑容来。
江白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藏在骨子里的害怕窜出苗头。
他飞快地垂下眸,“我没有抱怨,刚才那一枪是胡班欠我的,这样也会让胡班知道,七爷您不是好惹的。”
“那就好。”戚尧起身,走到了江白身边,语气放软,难得地带着点宽慰,“江白,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吃亏,这一次是例外。我有个俄罗斯客人想和我谈生意,他要把货带回到俄罗斯,只能走胡班的那条路。你也知道,现在这行走货都不容易,这些年每个国家的警察都查得紧,每条线路上的关口都只相信自己的老伙伴,没有活着的胡班,我们没办法好好地走货,所以胡班得活着。”
江白依旧垂着眼,脑子里却转得飞快俄罗斯客户?是秦昂口中的那个玛鲨吗?所以玛鲨来到孟洋确实就是来和戚尧合作的,那么他的机会终于要到来了吗?
他久久没回话,戚尧以为他还在衡量着胡班活着的价值,又说了句,“你放心,等到这件事结束,我一定让你杀了胡班。”
江白终于从垂眸中抬起头,看着戚尧,露出了一点的期待和兴奋,“真的?”
“当然。”
“多谢七爷。”江白立马应了声谢,看着戚尧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紧接着试探了一句,“七爷最近有大生意,我怎么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