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十多分钟周意便有些不耐烦,扬声问:“他真的说来接了?”
“真的,我还能骗你吗?”蒋锐忙安抚他:“再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听见了,江铎住的远,等等就来了。”
蒋锐安慰周意不可谓不尽心,生怕他再像刚刚在酒吧里时一言不合就动手当时他就在那桌人身后,听得正津津有味,就见周意端着一杯酒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从那个说闲话的人头顶淋了下去。
接下来的场面混乱至极,没想到周意长得那么秀气看着也不怎么结实,真打起来还挺凶狠,不管不顾地往上冲,幸好他前两天和安恬聊过天再加上慈善晚会那一出,当场认出周意来才把他拖到酒吧外面。
对方还在酒吧里猫着,还有赔偿事宜要处理,但蒋锐想起安恬那句“之前他还撞过江总的车, 没想到现在住到一起去了”就一步也不敢离开了。
连江铎的车都敢撞,他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放他自己待着万一他脑子一热再杀个回马枪就糟了。
蒋锐寸步不离地在已经有些冷冽之意的夜风里盯了周意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江铎。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江铎从车上下来穿过马路,大步到周意面前抬手拨掉了他头上的帽子看他的伤势。
周意伸手去拢,被江铎拍开,对抗情绪瞬间高涨,刚要往后退就被江铎抓住肩膀拉了回来。
手臂一展手肘处便有一股钝痛传来,周意倒吸一口凉气,江铎抓着他的手立刻松开。
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足够江铎看清周意下巴附近的淤青,以及手心和脸侧被杯子碎片划出的血痕。
蒋锐嗅出气氛不对劲吵架了?
江铎的视线太过直接,周意不自在别过头。
他还记得他们在冷战,绷着脸不说话,江铎沉默片刻说道:“我送你回家。”
周意:“……”
蒋锐适时地活跃了下气氛,摆摆手说:“劳驾,你们谁抽个空看看我?”
江铎微低着头看周意脸上的那道伤口,眉头皱了皱,直起身问:“还有别的事吗?”
“……”好家伙,这是用完就扔啊。
蒋锐不介意在这个时候退居二线,拇指后提往酒吧里指了指说:“那个怎么处理?”
酒吧的损失好说,明码标价,该怎么赔怎么赔,不好处理的是那个和周意起冲突的人。那个人蒋锐认识,半年前因为严重的工作疏漏被江铎开除,想来是心有不忿,今天喝多了酒,又有人在旁边起哄,便存着几分显摆的心思胡诌。
他确实是嘴贱,但周意先动手总是没理。
慈善晚宴之后周意在网上也算有名有姓的人物,这么个靶子竖在那里,对方要是混闹起来还真不太好收场,多半还得花钱买个消停。
江铎只思考了两三秒,说:“帮个忙,你看着处理吧。”
蒋锐早知道这事儿多半落在他头上,瞅瞅眼前这两位,认命地转身进入酒吧。
门外只剩下江铎和周意两人,江铎低头问:“哪边疼?”
周意动了动右边的肩膀,江铎便拉过他的左手把他领到车前,周意犹豫了一下,乖乖坐上车。
江铎帮他关好车门绕了半圈从对面上车,俯身过来帮他把安全带系好,坐回去后没有立刻发动车子,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出了一口气,调转车头。
车里半晌无话。
周意看着窗外不吭声,暗中琢磨江铎刚才是要和他说什么。
……不会是让他收拾行李滚蛋吧?
“回哪里?”江铎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意肩膀微震,缓缓坐直,盯着前方的路面试。
“我家?”
周意瞪大眼睛,迟了半拍才惊喜道:“好!”
前方红灯,车子减速。
江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边思索边说:“下次听到什么不要再这么冲动。”
江铎这么说,周意提了几天的心登时放下了,刚见面时的尴尬劲儿褪得差不多了,才有点难为情似的咕哝:“他说得太难听了。”
蒋锐打电话时只说周意因为他和别人打起来了,具体对方说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但看不惯他的人能说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没听见也能猜得到。
江铎:“解决事情不一定要靠拳头。”
周意撇嘴:“我想不到别的。”
而且其他方法反馈时间太长了,他更喜欢生气就立刻发泄出来。
江铎:“……”
像上次在医院江铎想让周意明白孔宴究竟是个什么人一样,和周意讲方法策略总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