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周意起了个头,却没想出想要什么来,犹豫地说:“……不然就当房租了?”
“可以。”江铎想了片刻说:“但是有条件。”
周意:“……怎么又有条件?”
江铎无视他的质疑,继续说:“你可以继续在我那里住,但是从明天起你要按时去上班,下班之后要向我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每周一、周三、周五晚上要来书房加课,我会考你,不及格次数超过三次,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家。”
周意又想起了学生时代被考试支配的恐惧,慌张地抗议:“凭什么!”
江铎冷静地说:“凭你提前把自己手里的筹码用光,我就可以随时毁约。”
周意:“我看错你了!”
江铎意有所指:“看错我,总好过看错别人。”
周意:“……?”
江铎没耐心兜圈子,直说道:“孔宴不适合你,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就把脑子放清楚些,学会自保,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只知道闹。”
“你说谁只知道闹?我怎么和孔宴不合适了!我脑子哪里不清楚了!”
江铎问:“听明白了吗?”
周意:“……”
江铎:“给你五秒考虑,五,四,三”
周意的心揪起来:“我我我、我答应就是了!”
“……”江铎冷酷宣布:“第一次考试不及格。”
“!”周意:“不是说从明天开始吗!哪来的考试!”
江铎觉得棘手:“你太容易被人拿捏了。”
周意:“……”
答应是错,不答应也是错,多说多错,周意憋了一肚子气,不吭声了。
江铎大发慈悲说:“这次就当是入学测试,不算进正式成绩里。”
周意马上恢复神采,刚要说什么,却担心又是江铎的陷阱,警惕地抱着手臂审视他。
江铎深呼吸,似乎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说:“记住一点,激将法和饥饿营销的最终目的都是让你在压迫或者冲动之下做决定,你不上当,对方自然会放宽条件。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沉得住气,先想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周意听得懂好话,知道江铎是在教他,想了想问:“那我能和你谈条件吗?”
江铎一打方向盘,说:“现在晚了。”
“……”周意也没有很失望,问之前他就预料到大概率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料定了江铎开心,还是该为再一次被拿捏得死死的糟心。
那天江铎和罗靖宇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江铎都没怎么闲下来过,节奏快到周意这个旁观者大气都不敢喘,耽误江铎一秒他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汇报工作通常都在晚饭的时候,偶尔江铎加班,周意就把当天发生的事发到他的微信上,每逢一、三、五,江铎都会尽量抽空帮他答疑,实在没时间就让他把问题汇总,得闲时一起解决。
江铎在处理事务方面的决断力总是让周意艳羡又害怕,羡慕的是好像所有难题到了江铎面前都会迎刃而解,害怕的是他和江铎好像并没有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用天堑来形容。
时间久了周意竟然生出了些危机感,在许秘书和江铎的指点之下跌跌撞撞地摸索了一个多月,总算摸到了点门道。
十二月初,罗靖宇带着新项目在初冬的第一场雪时出现在江铎的公司里,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庆功宴上江铎陪着罗靖宇喝了几杯酒,坐下没多久就看了四五次时间,蒋锐在他身边坐下半开玩笑地问:“怎么,家里有人等着?”
江铎放下酒杯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你帮我看着点。”
蒋锐视线追着他:“什么事这么急啊?”
江铎没答,过去和罗靖宇说了几句话,罗靖宇笑眯眯地冲他扬扬手,他便拿起外套离开了包厢。
赶回家时路边花坛里的雪已经积起来了。
江铎带着一身霜雪气推开房门,屋里开着空调,暖融融静悄悄,周意只穿了薄薄的T恤长裤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睡觉,乱七八糟的资料从桌上掉到地上,还有几张飘到了客厅的地上,室内室外都是一片白。
江铎低头捡起几张纸看了两眼便能想象出周意是怎么恼羞成怒地把它们摔在地上,轻叹一声,过去轻推了周意一下。
周意睡得很熟,没有任何反应。
江铎把地上资料捡起来放到桌上,抱起周意步出书房把他放到了客卧的床上,然后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