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原本站在门外像一道失去颜色的影子,这会儿重新焕发光彩,快速记下这几个数字输入进去,门锁果然应声而开!
但他没有急着进门,毕竟他并不是真有东西落在这里,问密码也不过是想求证一下江铎对他的容忍度。
危机过去,他才敢带着点亲昵的埋怨,委屈地问:“那我以后还能来吗?”
不料江铎问:“落下的东西很多?”
周意不舒服:“不是来拿东西我就不能来了吗?”
江铎:“最好不要。”
周意:“……”刚才江铎不是消气了吗?
周意放开门把手,握着手机转过身,郑重地问:“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江铎讽刺地轻笑了一声:“怎么会这么想?”
这一声笑得周意浑身难受,但他还是鼓着劲儿说:“你最近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消息,连门锁密码都换了,是再也不想和我联系了吗?”
“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这次江铎是真的笑了,是觉得对方太过天真的纵容的笑,“合作结束,没必要再维持以前的联系,不是很正常吗?”
合作?还已经结束了?
我这是听到了什么密辛?
安恬大为震惊,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下头。
“合作结束了就不联系了?”周意受伤地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安恬一直站在办公桌前等着江铎接完电话拿回手机,江铎此时对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地欠了欠身,退出办公室带上了门。
江铎在桌沿推了下,办公椅向后滑开,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说:“比起我,你更应该关注的是孔宴,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提供后续的售后服务,但是不是现在,我现在很忙。”
周意:“……”
江铎:“还有事吗?”
周意:“……”
江铎:“有什么问题可以留言,我看到会回复,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打过来了。”
周意:“……”
江铎利落地挂了电话。
第38章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周意被那样打发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江铎。
有赌气的成分在既然江铎对他避之不及,他何必上去碰壁?
但等那股气消了,他便控制不住地去想,江铎为什么要对他避之不及?
江铎说和他只是合作,合作结束理应断了联系。可明明在他们合作之前,江铎还去接过他、留他在家里过夜。
那时没有任何人能预见后两个月的事,如果江铎对他的种种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出于合作关系,那在合作没开始时,为什么要给自己讨厌的人天使投资?
江铎在最忙的时候还抽空耐心地给他讲解问题,还带他去滑雪散心,这些并不在他们的合作范围之内。
而且……
那天在酒店里,江铎对他那么温柔,根本不像是对待仅仅是合作伙伴的人的态度。
没有任何道理,只是一种直觉,周意确信他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江铎,江铎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再也不联系。
光是想想周意便觉得心口发酸,干脆彻底缩进了壳里。
永远不出来,也就不用再面对这些了。
孔宴耐心地等了一周,没有等到周意的答复,按捺不住约了周意几次。周意赴了两次约,每次孔宴都有意无意往重新开始那个话题上绕,周意近来光顾着烦恼,根本没有心思想复合的事,推脱了几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对孔宴,好像没有那么迫切了。
“对不起,”
周意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头人,在孔宴的紧追不舍之下一点一点拨开屡次拖延回避的表象,看清了埋藏在各种借口下的真正原因。
周意被这个结论惊得不轻,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结论指向的另一种更危险的可能。
他近乎木讷地盯着桌面看了几分钟,最后迟缓地回过神来,带着惊奇与万分抱歉,以一种商量的口吻对孔宴说:“我最近,真的没有心情想这些,暂时……算了吧。”
孔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早在周意几次回避时他就有所察觉,但真的听到周意亲口说出来,冲击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两人相对而坐,氛围凝重得仿佛随时会凝成黑色的雨滴滴落下来。
孔宴问:“因为江铎?”
“……可能吧。”周意含糊地说。
他和江铎之间的事有种莫名的私密感,让他本能地不想跟其他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