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痛_作者:授衣廿七(132)

  “谢谢夸奖。”梁珩从善如流地接道。

  陆舟行把结婚证还给他,拿起剪刀带他往里走。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前几年的事?”陆舟行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冷淡地开口。

  梁珩摇摇头,“不必了,他想让我知道的话,会告诉我的。”

  “可是有些事,他肯定永远不会告诉你。”

  陆舟行像是完全专注于手上的花枝,却语气认真道:“但我觉得,也许你应该知道。”

  “曾曾他,还是挺辛苦的。不止一次吧,我老婆因为心疼他,整晚整晚忧心,愁得我也睡不着。”

  想起林初那时拉着自己絮絮叨叨,像养孩子一样说起曾妤各种情况的模样,陆舟行的眉眼瞬间温柔到了极致。

  安静了一会儿,陆舟行和梁珩隔着一段距离,各自修剪着已经野蛮生长了一段时间的花枝。

  “他回M国不久,整个人的状态就崩坏了,从情绪到生理都是。每天见的,除了我和林初,就是精神科和腺体科的医生了……”

  陆舟行想到什么说什么。等他挑挑拣拣地把想让梁珩知道的,那几年曾妤的生活都说得差不多了,才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言语的梁珩。

  梁珩垂眸站在那儿,眼神落在一株已经被他剪秃了的花儿上,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低气压。

  陆舟行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花,看见梁珩状态不太对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说多了。

  陆舟行用没有沾泥的手背轻轻推了推梁珩,“听不下去了?”

  “你收敛点儿,”陆舟行这会儿走近了才感觉到Alpha同类的信息素涌动,“过会儿曾曾闻到还以为我怎么气你了。”

  陆舟行感觉得到梁珩已经在克制自己的信息素了,同样不是普通的Alpha,他也没怎么受到梁珩的影响。

  但陆舟行看过曾妤的身体报告,他不一定受得了梁珩负面情绪起伏时的信息素刺激。

  “我不是想让你可怜他或者什么。你们要朝夕相处,只有你能随时注意到他的状态。医生说他已经可以停药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梁珩应了一声,慢慢呼出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

  陆舟行没再多说,也有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摸了摸鼻子,拿着剪下的一把新鲜的花先出了花园。

  等曾妤和吴妈一起切好水果摆好盘,从厨房出来时,梁珩和陆舟行已经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了。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地理纪录片,但好像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

  见他出来,陆舟行拿着花和花瓶去接水,还叫走了真·一脸姨母笑的吴妈,把空间留给他们。

  “你俩聊什么了?”曾妤端着水到梁珩身边坐下,喂了块蜜瓜给他。

  “聊了婚礼之类的,”梁珩之前的情绪变动已经丝毫不露痕迹,把爱人搂在怀里,“想早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那聊得怎么样?”

  “他说随我们,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都听你的。”曾妤凑过去亲了亲他,尝到甜甜的蜜瓜味。

  “好,那我努力准备得又快又好。”

  梁珩的怀抱紧了紧,心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酸酸的,涩涩的,还泛着苦。

  像是有一颗切开的青皮柠檬,在他心口被人一点一点挤出汁水,混着苦籽灌了下去。

  被吴妈拉着左左右右叮嘱了很多生活上的细节,又被陆舟行各送了一份新婚礼物后,曾妤和梁珩才回了家。

  路上梁珩一直沉默着,曾妤也悄悄观察到他出门前后的神情变化。他欲言又止,还是没在梁珩开车的时候问什么。

  洗完澡,梁珩帮曾妤吹完头发,拦腰抱着人回到床上坐下后也一言不发,只是抱着曾妤,把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

  看他的状态,曾妤也大概猜到陆舟行和他说了什么。

  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曾妤轻声劝慰道:“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药已经停了,腺体也在恢复,最重要的是,还能抱到你。”

  “别多想了,也别担心,好不好?”

  梁珩“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曾妤感觉到轻薄的睡衣肩头被液体濡湿了。他摸梁珩头发的手顿了顿,心尖颤抖。

  “梁珩……”

  “对不起。”梁珩声音哽咽。

  他早该知道的。即使几年前没注意到,重逢后也该发现曾妤的一些异常。

  比如他之前每天都必须回家一趟。

  哪怕是梁珩易感期非常离不开他的那天,曾妤也借故回去拿睡衣和洗漱用品,下楼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