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还回国吗?我一个人待国内,觉得挺没伴儿的。”习睿云手插口袋,偷偷瞥他。
“也许。”裴杨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习睿云用脚踢踢狗屁股,“小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有爱心呢?还养小动物。”
裴杨看了眼小狗叨叨,“我不喜欢小动物。”
习睿云纳闷:“啊?那你养它干嘛?图它能拉屎?能咬沙发?”
裴杨淡漠地垂下眼,“......图它可怜,但是招某些人喜欢。”
宁振打电话给甄懿的时候,甄懿正在午睡。
“喂,宁振啊,有什么事情吗?”甄懿有气无力地问,同时用手揉酸胀的太阳穴。
“我上个周末去山里挖鲜笋了,一个人也吃不完,来给你送一些......就在你公司楼下。”宁振有点紧张地说。他一直记得甄懿喜欢吃春天的鲜笋,也希望甄懿吃些春鲜后能有一整年的好胃口。他第一次和甄懿见面,就有些心疼他的单薄。
“我现在下来。”甄懿站起身。
甄懿抓过手机,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宁振就等在大厅里,提着一大篮鲜笋。笋是顶大顶鲜的,又怕甄懿麻烦,已经一颗颗清洗干净了。
甄懿温声道谢,接过鲜笋,放在传达室,又说:“宁振,我们去附近公园走走。”
宁振受宠若惊的:“啊,好。”
春天的公园是斑斓的。小孩儿在草地上放着花风筝。空气中有棉花糖混合花香的甜蜜味道。
甄懿先低声说:“宁振,我这个人,有时候可能是没有分寸的。我、我不知道朋友之间的限度在哪里。也曾经因此犯错。”他很真诚,“我非常怕,我给了你某些错误的暗示。”
“你没有。”宁振看着他。
甄懿避开他的目光,“我们是朋友,我们的友情建立在相似的价值观和人生志向上,所以我们的友情能长青。但是,如果”
话未说完,甄懿看到树荫下牵着狗的裴杨,小胖狗扑着蝴蝶,裴杨整个人浸在浓荫里,某个瞬间,福至心灵,看过来,面目像蜡融似的模糊。
“甄懿?”宁振喊。
“裴杨?”习睿云喊。
习睿云莫名其妙地看裴杨,又顺着裴杨的视线看到对面两个男人。一个是他挺看不上的那种漂亮男人,皮肤雪白,瘦得能穿得下小码女裤,眼睛比女孩儿还水灵还会表情达意。
另一个......等等?!这特么???这男人我是睡过的呀!
电光火石的瞬间,习睿云已经和冲过来的宁振扭打在一起了。
一拳落在习睿云的颧骨上,他疼得叫出声,宁振的薄嘴唇离他耳朵很近,呼吸蛰疼他,“操,我今天不打死你!”
习睿云冷笑:“操,你操的我还是我操的你?”他一脚踹过去,擦过宁振小腹,“爽了就翻脸不认人!狗男人!”
“干什么?!”甄懿吓得脸都白了,“别打架!”
甄懿想把宁振拉开,裴杨也过来想把发疯的习睿云拉开,结果被扯入混战,拳脚无眼,甄懿被不知道哪位的脚一击踹中腰侧,摔倒后磕在花坛上,疼得说不出话。
“操他妈,别打了。”裴杨厉声说。
扭打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才有点如梦初醒,从地上翻起来,悻悻地保持距离。两个人半斤八两,脸上全挂了彩,红红紫紫,口鼻哗哗流着血。
“去医院。”裴杨阴沉着脸。
他走过去,托住甄懿的腰,甄懿白着脸一哆嗦,避开他滚烫的手心,怕臊地小声说:“我站不起来。疼。”
裴杨看着他:“哪儿疼?腰,背,还是屁股?”
两个人同时顿住,眼神交错,惊觉这场景的似曾相识。
甄懿鼻酸,哀哀地喊他名字,不堪疼痛似的抓住裴杨的衣襟,“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腰那儿疼。”
“抓紧。”裴杨把他稳稳当当抱起来,面无表情地对挂彩的两人说,“上车,去医院。”
四人上了车。为了防止宁振和习睿云再打架,习睿云坐副驾驶,宁振坐后面,甄懿半蜷着躺在旁边,疼得说不出话。围观的叨叨也趁机跳上车,缩在习睿云脚边,不知所措地呜呜叫。
医院里浪费了半个下午。两个打架份子除了口鼻流血,颧骨擦伤以外,身体各部分还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多处淤青,所幸没有伤及筋骨和内脏。
甄懿倒好,只是个劝架的,却疼得坐都坐不直,凄凉地躺在病床上,等着做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