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东有些生气,把手机往床头一扔,失眠到夜半。
付止陵跟禹东‘绝交’的第二天,他想把他屋子里所有属于禹东的东西都收拾出来还给他,便找了个纸盒子,从客厅开始收起,一开始动作很快,收着收着动作越来越慢。
自从禹东开始实习后,他把之前留在这的衣服和大件物品都带回去了,留在这的无非是一些杂物,到处乱扔的耳机、用时才找的钢笔、各种课程笔记本草稿纸,以及付止陵亲手给他做的曲奇饼干……
那些东西全放在一起,不过一个小小的快递盒就能装完,付止陵却觉得这个盒子很重,非常重,这里头盛着的全是禹东侵入他生活的证据。
盒子里所有东西他都使用过,都帮着禹东收拾过,看着其中的每一件,付止陵都能还原禹东拿着它的场景,记起当时禹东又说了什么傻话,他又是怎么回得禹东无话可说。
付止陵抱紧箱子的手不禁使上了力,像收藏癖患者一样紧紧抱着他即将失去的‘藏品’。禹东将他的生活入侵到了这地步,在感情上却补偿不了他想要的,这种行径真是恶劣极了。
不能再跟禹东有牵扯了,付止陵呼出一口气,坚决地封上了箱子。
一大早,禹东顶着黑眼圈爬去了公司。
如他所料,他在工作时精神根本不能好好集中,一会在想付止陵到底又怎么了,一会又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可他这段时间跟付止陵见面次数寥寥可数,更别说是能把人惹到直接跟他绝交的大事。
禹东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端倪,看来,原因不在他身上,只可能是付止陵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暂时不再纠结,用最快速度完成了手上的任务,跟师父报备后匆匆赶回了学校。
等他再次回到学校,要去找付止陵当面问清状况时,许欧拿给他一个箱子,说是付止陵让转交给他的。
禹东很快高兴起来,这个箱子大概就是付止陵的解释,他把箱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脸上,那都是他还放在付止陵那里的东西。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全是他的东西,一件不落,唯一和付止陵有点关系的就是他做的松仁曲奇,禹东焦躁起来,付止陵这是什么意思呢,当他是病毒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跟他划清关系。
“他有没有说什么?”禹东问许欧。
“嗯……”许欧想了想,“话是说了,但都是跟我说的。”
“就一点点关于我的都没有吗?”禹东不死心地问。
“有一点。他说把这盒子给你。”
“就没了?”
“没了。”
禹东了然,抱着箱子坐下,越想越觉得付止陵不可理喻,说他无理取闹都不过分,一点解释都没有就绝交,还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回来,这是在说他们不可能和好了,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禹东也憋着火,你不想看见老子,老子也不稀罕碍你的眼呢。
3月的最后一天,禹东拖着沉重的身躯返回了学校,他的实习公司接了个大项目,他这种结实耐操的实习生自然要跟着主管加班,他的大脑连续高负荷运转了十几个小时,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恰好第二天放假,禹东连夜回了学校,打算在愚人节这个光辉伟大的日子里睡个昏天黑地。
禹东回到学区都快10点了,大部分店铺都已经歇业,街道上基本没什么行人。
本来有些昏沉的禹东吹了吹晚风也缓过来不少,他看了眼手机,打算从小巷子抄近道回去。
这条巷子就是他撞见付止陵跟人打架的地方,那会儿就坏了的路灯,现在依旧没人来修。抬头看了看灯,禹东想起付止陵那时候看他的眼神,跟狼一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时间竟然过去那么久了。
再看现在,付止陵跟他‘绝交’都大半个月了,那之后他们果真一点交集都没有,禹东一想到这事就气闷,不爽地踢飞一颗石子,看着它咕噜噜地滚远。
这时他突然听见旁边的拐角处有人在说话,他用余光一瞥,对方有3个人,正嘀嘀咕咕,“……没错,人现在正往这边走呢……等他走进来就堵着……付止陵那孙子,这回要他好看……”
我靠,禹东无声做了个嘴型,往前走了一段再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回走,他怎么尽碰上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