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立刻有些兴奋:“他们一定在商量怎么对付苏,或者怎么对付你。当众与旧情人亲热,还被岳骐看到,他一定生气了。我可记得谦和好像也不太喜欢苏。”
纪谦明说:“注意你的措辞,苏未只是太激动而已,我们什么也没做。”
他们要是真的商量怎么来对付他倒好了。
文森说:“好吧好吧,是他太激动。你和岳骐解释过你和苏未分手的事么?”
纪谦明说:“还没有,他家里才出事,没事机会说。”
前一阵岳骐被岳家的事困扰,表面上人好好的,其实心里未必不介怀。
纪谦明认为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也就先按住不提。
文森打一个响指,说:“那正好,不如你就利用这次机会刺激他。他那么在乎你,说不定一着急就会找你吐露心声。”
纪谦明摇头,坚决德说:“正因为他在乎,我不会这么对他。”
先不说岳骐一直藏着,一个不小心刺激过头,恐怕得来的不是他的坦白,而是他继续躲得远远的,纪谦明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而纪谦明也不想用另一个人刺激岳骐,他不能也舍不得这样对待自己爱的人。
渐渐的,纪谦明也发现,他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弟弟不仅是好感和亲近,不仅是好奇,而比喜爱还要多一点的,想放在心里呵护、两情相悦的爱。
他不允许自己给岳骐带来任何痛苦,即使是以爱的名义。
他们之间建立起的熟悉、亲昵和依存,就像是一株才从砂石地里长起的幼苗,疾风骤雨也许可以使它迅速成长,深扎大地,但也有可能让它拦腰摧折。
他冒不起这个险。
文森惊讶道:“天啊谦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体贴,这么小心翼翼,是爱情的力量吗。你这样会让我也想快点找个人谈恋爱。”那是纪谦明啊,永远处事不惊,有时甚至冷峻得不近人情的纪谦明。
纪谦明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温情,说:“也许吧。”
虽然不打算让岳骐有不必要的误会,纪谦明对岳骐的反应却还是有些期待的。
苏未出现时,岳骐那战斗公鸡似的小模样让纪谦明惊艳,妒忌和强烈的占有欲也是爱的一种表现,纪谦明乐于接受岳骐任何公开表现的爱意。
因此,他们一起坐在车上时,岳骐转头望窗外的别扭样子反而让纪谦明心中一软。
夕阳斜坠,金红的阳光还在蒸腾着路面,正直下班高峰,路上有点堵。
岳骐上车后一句话也不说,肢体也显得僵硬。
车终于挤出路口,驶上绕城高速,渐趋平稳,驾驶座与后座的隔板升起。
纪谦明干脆开诚布公,说:“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叫苏未,你也许认识,他是我前男友。”
岳骐微微侧过身,虽然没有看纪谦明,但是明显在倾听。
“四年前,我们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从此后再没有联系。他当年就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的情况纯属偶然。”
纪谦明解释得郑重。
岳骐的声音闷闷的,说:“我知道的。”
他完全没有中午斗志昂扬的样子,纪谦明料想得没错,刺激未必会使岳骐变得大胆,反而可能让他又缩回原地。
为了不漏掉岳骐脸上泄露的情绪,纪谦明一直在观察岳骐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岳骐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反应和中午时相差太大了。
岳骐显然不喜欢苏未,中午时还一副要上去生咬的样子,怎么一个下午就能变得这么平静。
纪谦明说:“如果你介意,我以后可以尽量避免与他见面。”
岳骐忙摇头说:“不、没有。我也不是很介意……我是说谦明哥你不用因为我回避,毕竟工作上也许有接触,再说他是你学弟,故意不见面不太好吧。”
衣角都快被抓成团了还说“不是很介意”?
纪谦明首先自省自己的用词和态度,对岳骐,他绝对是坦荡不藏私的。
可是岳骐的反应怎么好像不太对,连一句追问也没有,甚至不太像那个敢大张旗鼓“追求”他身边可疑男伴的岳骐。
难道是中午纪谦和与岳骐说了什么?
纪谦和从前就不喜欢苏未,他与苏未交往不多,纪谦明相信,以纪谦和的性子,顶多找岳骐发牢骚,不会故意说出什么给岳骐堵心的话,他们发小的交情比纪谦明自己和岳骐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