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后悔。这十几年来,我教他们知识,教他们道德,鼓励他们奋进,告诉他们努力会有回报。”严辉顿了顿,“但是,我从来没教过他们,要如何放弃。甚至对我自己,我也是这么要求的,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
顾校长:“……”
严辉自嘲一笑,“结果,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学生在我面前放弃了生命。”
顾校长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陈思柯今天上课,突然失明,去医院检查说是太累了,身体吃不消。代理班主任的事,我交给了郑仙鸿。”
“老郑嘴上不饶人,手腕铁血,和你正好相反。你们班的崽子肯定不适应,特别是黄河远,说不定又要和他干起来了。再加上你们班的新晋刺头凌云间,我那一拳打倒一个壮汉的侄子顾海宇。我看老郑挺不过三天。”
严辉:“……”
“回来吧,21班不能没有你。”
“你们班的口号不行。”
郑仙鸿站在讲台连连摇头,“什么叫,酸脱羟基醇脱氢,在座各位都垃圾?这不是骂人么一点也不谦虚?!谁想的口号?”
“我。”黄河远举手,表情嚣张,“没骂人,只是普通的狠话而已,谁代入谁是垃圾。而且谁规定口号一定要谦虚?”
郑仙鸿嘴角一抽,“我就知道是你。重新再想过!”
黄河远:“……哼!”
“还有你们的方阵不行,到底练过没有,到时候要是走起来要皮没皮,要脸没脸,报幕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站在操场上!”
“关你什么事儿,”黄河远拧眉,“你不是13班的班主任吗?要站也是严辉站!”
“老师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没大没小,老三老四!严老师到现在还没回来是谁的错?”郑仙鸿冲着黄河远喷唾沫星子,“你以为我想接你们21班这烂摊子吗?!”
黄河远站起来,红着眼睛瞪着郑仙鸿。严辉高血压住院的事一直让他很自责,被郑仙鸿戳中痛点,踹了桌子一脚又气又怒,捏紧拳头想揍人。
“怎么,你还想打我?”郑仙鸿也瞪着他,“你随便打我一下,你明天就退学!”
“退学?你觉得能威胁到我吗?”
全班一片寂静,气氛剑拔弩张,同学们害怕又期待地看着黄河远和郑仙鸿,怕他们打起来,又怕他们不打。
嘎吱。
气氛极度紧张之时,教室后排传来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白云间神色淡淡地站了起来,从教室后面拿了一把充满少女心的透明伞,淡定地走向讲台。
他的表情淡定自若,行为匪夷所思,一时连郑仙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白云间走到他面前,并撑开了透明伞挡在脸前,用看似平静但细品又能品出嘲讽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白云间,你要干什么!”郑仙鸿吼,“回座位去。”
“正准备和您讲道理。”白云间说,“辉哥住院不是黄河远的错,我们班也不是烂摊子。”
“所以……你撑着伞干什么!”
“啊……既然您问了,”白云间推了推眼镜,“隔着老远,看见您口水喷溅,不想被波及,只好撑一把伞。”
“好啊,好啊,”郑仙鸿被气绿了脸,“黄河远,白云间,你们两颗班级毒瘤……你们班,就自生自灭吧!我是不会管了!”
郑仙鸿愤愤地出门,把门甩得震天响
过了几秒,班级里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白云间收伞抖了抖,问黄河远:“要不要一起去洗把脸?”
黄河远抽了一张面巾纸擦脸,嫌弃道:“去。”
“等一下。”文委站起来,眼睛有点红,“上次排方阵的事,要不要就原方案,男生穿裙子,女生穿西装吧?口号,我们也不改!”
“文委,你不怕亮瞎领导了?”
“我想明白了,方阵表演不该哄领导开心,”文委笑,“我们开心才最重要!管他呢,来啊,快活呀,反正辉哥也不在!愿意女装的男同学,把你们的手举起来!”
顾海宇率先举手,猛男扭动,“阿弥陀佛,贫僧期待很久了。”
黄河远咬了咬牙也举起了手,“本王。”
“我也来吧,反正找女朋友也没希望了。”
“曹尼玛燃起来了,穿就穿呗,人不骚包枉少年!”
“但是……”一个理智人弱弱发言,“是标新立异没错,但看起来也很群魔乱舞吧。像泰国某些地方最便宜的人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