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背着黄河远上了二楼,玻璃房里原本热火朝天打游戏的青少年们全部停下,呆若木鸡地看着白云间上楼。雷锦龙混入其中,好奇地和他们攀谈起来,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白云间现在是开农家乐的,还是开网吧的。
白云间背着黄河远去了客房,把他放到了床上。黄河远睡得很沉,陷在白色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他手里还握着那条吊坠,银色的细链从指缝垂下来,像一条细细的水线。
白云间勾着链子往外拉,黄河远无意识地收拳,紧紧握住了吊坠。
“远……黄河远,”白云间拍了拍他的手,“把链子给我。”
黄河远指头松了松,但依然没放手,白云间掰开他手指,把吊坠抠了出来,放在一边。
黄河远紧握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亲吻过后的红肿消退,黄河远的嘴唇又恢复了苍白,脸颊却还是很红。黄河远皮肤细腻,但很敏感,冬天风一吹不仅会红还容易起皮,高中时他保养得仔细,皮肤总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质感,像天然粉嫩的腮红。
只是现在……
白云间摸了摸黄河远的脸,干得起皮了,又糙又红。
捻了捻手指,白云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他觉得,现在这个黄河远没有照顾好那个他喜欢的黄河远,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不影响他愤怒。
白云间愤怒地喂黄河远喝了几口水,把湿掉的衣服裤子脱了个精光,拧了一把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再拿来宝宝面霜,仔仔细细地抹在了黄河远脸上。
宝宝面霜依然是高中时黄河远同款面霜,白云间俯身闻了闻,是熟悉的,像甜筒一样的奶香味,虽然夹杂着酒气,但白云间顿时舒服多了。
他跪在床上,推着黄河远像卷饼一样把他卷进被子里团好,接着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卸妆洗澡,出浴室时面对寂静的卧室陷入短暂的迷茫。
现在才十点多,按照往常,他会直播打游戏,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而今天他没有直播的必要了。
白云间躺上床,过了几分钟又猛然坐起来,穿上衣服打开客房的门。黄河远踢了大半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小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
白云间打了一盆水,让黄河远上身躺在床上,小腿垂下来,脚泡进水里。他脚心太敏感,一摸就下意识地蹬腿,蹬得水花四溅,白云间强硬地抓着他脚踝搓了几下脚心。
黄河远难受地哼了几声,两只脚交叠起来,脚趾紧紧蜷起,关节泛着粉色。
白云间怕黄河远醒来,发现他偷偷给他洗脚这种怪异行为,便没有继续搓,抽了几张面巾纸吸干水珠,试探性地低头闻了闻不臭了,舒服了。
黄河远又做了一个噩梦。高中时,雷锦龙半夜爬他床,摸他脚吓他,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经过大脑加工,雷锦龙变成一只血肉模糊的鬼,爬到他床上挠他脚心,瘙痒感无比真实,仿佛掉入了挠痒痒地狱。
黄河远一个激灵,缩起脚坐了起来。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这是酒店吗?黄河远晕乎乎地往前看,正对上白云间浅色的眼眸。
白云间手里拿着指甲钳。
黄河远反应了三秒,才低头看自己的脚。一只脚的指甲整整齐齐,另一只脚指甲则很长了。
白云间在帮他剪脚指甲?!
如果他有高血压,可能会当场犯病。
“你……”
“你指甲太长,把你袜子戳破了。”白云间说。
“哦……哦……!”黄河远蜷起脚,恨不得在床上刨个洞埋进去。
“你自己剪吧。”白云间扔下指甲钳,打开门出去了,一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
黄河远愣了几秒,掰着脚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松了一口气。他脚居然不臭,真是太好了,他在白云间心里的形象保住了。
第130章 拨开云雾见悬崖
屋内干燥温暖, 黄河远在被窝里滚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片布料也没有。
是白云间替他脱的么……?!
一腔热血直冲天灵盖,黄河远脸烧得通红, 无比后悔今天出门前没好好拾掇一下。不说别的,胡子总得刮一刮吧。起毛球的紧身保暖内衣就不说了, 好歹换双没破洞的袜子啊!
黄河远欲哭无泪地伸出脚,弯身剪指甲, 突然看见了地板上有一滩亮晶晶的水迹。
“……”
哪里来的水?三天没换袜子, 他的脚真的不臭吗?黄河远缓缓掰高脚,呆如木鸡地闻了闻。真的不臭, 甚至有一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