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平时都不怎么回来住,但房间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床单被罩是新换的,带着一股橘子的淡香。
环视整个房间一圈,除了桌上花瓶里的花从金盏换成了白栀子之外,和他上次回来时并没多大区别。
在外卖了一天玫瑰,沾了一身灰尘,裴霁打开衣柜准备去洗漱。
手触到睡衣时短暂停了一瞬,随后手下一转,他拿起了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另一套。
裴霁房间卫生间带浴缸,但他从来都没用过,每次都是淋浴,最多半小时就洗好了。
洗完澡出来,陆文刚好给他打电话,说今天孩子们都赚了不少钱,凑钱买了一堆炸鸡庆祝,问裴霁在哪儿,要不要一起吃。
把蒙了一层水汽看不清楚人影的镜子擦了擦,裴霁淡淡开口:
“我今天不回来。”
洗完澡被暖洋洋的水一冲,裴霁浑身带着的冷意都被冲淡了不少
镜子里面的人面如白玉,头发半干,挂着小水珠的发梢堪堪遮住眉眼,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
陆文那边开着免提,围着他期期艾艾的孩子们听见裴霁拒绝,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失望。
失望的叹气顺着手机传到裴霁耳中,他却不为所动:
“油炸食品,大晚上的,都少吃一点。”
围着陆文的孩子们一听这话,一哄而散,生怕裴霁再多说几句,就不让他们吃了。
把换下来的衣服手洗了,裴霁端着盆子去阳台晾衣服。
佣人看见了,赶紧快步上前,语气惶恐:
“小少爷,这些事放着我们来就好。”
裴霁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手脚麻利的几下晾好衣服,面无波澜问旁边站立不安的人:
“有长梯吗?”
“长梯?”佣人一怔,在裴霁的注视下点头:
“杂物间倒是有,不过小少爷你要长梯做什么?”
裴霁自己洗晾衣服,已经让佣人觉得失职了,现在听他要长梯,生怕他又抢她们的工作,于是多问了一句。
裴霁:“灯坏了。”
佣人:“嗯?”
…………
舒盼是换季流感,不严重,只是挂完水有些发热,医生建议是在医院观察一晚,但舒盼态度坚决,要回家。
她说裴霁好不容易回家住,她得回去。
小发热问题不大,众人也随着舒盼去了。
舒盼裴承博进门,东西还没放下,就听见楼上传来几道说话声:
“小少爷,您赶紧下来吧,太危险了。”
“是啊,这点事我们来就好。”
“小少爷……”
舒盼一听这话,看了裴承博一眼,随后提着裙子就赶紧上楼:
“昭昭?”
裴承博和裴修两个大男人,一时之间速度还没舒盼快。
三人到了三楼,舒盼一眼就看见走廊上,裴霁站在长梯上,一只脚站在第二阶,而右脚站在最上面。
而梯子下,围着团团转的管家和佣人。
裴霁站那么高,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大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唯一的着力点就是脚尖勾着的梯子。
乍一看见这危险的一幕,舒盼吓得心脏都差点不跳了,好在她还算清醒,知道突然大声可能会吓着裴霁,所以压低了声音:
“昭昭,你在做什么?”
裴修也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手里的西装外套都丢了:
“怎么站这么高,太危险了,快下来。”
裴霁垂头看了一眼几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回答简洁明了:
“灯坏了。”
裴霁裴修两兄弟不回来,三楼晚上基本没什么人上来,所以灯坏了都没人发现。
旁边站着的佣人接在后面解释:
“走廊的灯打开后一直闪,还冒火花。”
管家满脸愧疚:“是我平时疏忽了。”
知道灯出问题后,管家第一时间联系了维修工人,然而裴霁二话没说直接去储藏室扛来了梯子,找来电笔和备用灯泡,自己上手了。
裴霁要做什么,管家佣人拦又不敢拦,只能在下面帮忙扶住梯子,生怕他从上面摔下来。
裴修听了一愣,倒是没有怪管家失责,而是仰头看裴霁:
“你还会修电灯?”
裴霁‘嗯’了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三两下拧紧灯泡,最后把灯罩安上。
佣人一按开关,明亮的灯光流泻下来,让离得近的裴霁微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