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纪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成朝辉，接下来的话都没能酝酿好。
成朝辉微微颔首：“慢走不送。”
两边不欢而散，重曜什么话都没说，摆着一张臭脸色走出了《街区酒家》搭好的影棚。旁边的经纪人因为揣着一肚子火气，高跟鞋踩得“铛铛”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
等到人开着车走远了，才有和成朝晖合作过多次的工作人员过来小声问：“成导，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就一个靠被女人睡的家伙，还能骑到我头上不成？”成朝晖说话一点也不含蓄，直接把重曜被包养的事实抛了出来。
周围工作人员一时间愣住，不多久后，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说真的，他经纪人也是狗仗人势，如果没有金主撑腰，其实什么也不是。”
“白瞎了重曜那张脸，演技其实也说得过去的，怎么就走了歪路？”
“没办法，急于求成吧。”
几个工作人员聊着聊着就散开了，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副导演拿着卷成筒状的剧本走到成朝辉旁边：“我们哪儿来的新投资方？钱不都是你在垫么？”
“也不是没钱垫，这剧本不是什么科幻大片，烧不了多少钱。”成朝辉不是很介意地摆摆手。
“你哪里还有钱？当时都……”副导演欲言又止，“要不然我们还是趁着这几天戏份不急，抓紧拉拉新投资方吧？”
“难说。”成朝辉对手头的剧本挺有把握，但对很多追求“快餐式消费”和“高投资高回报”的投资方来说，这剧本是真得靠边站。
如今市场上大热的都是科幻电影，刻画底层现实生活的电影实在是很难走出去。
要是运气好，走出去了，基本是大奖预定，但走不出去的概率太大，没什么投资方愿意打这个堵。对商人来说，来钱快的就是好的。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都知道现在电影行业的难处。
为了不让这种悲观情绪影响到眼下的工作，二人不约而同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站在不远处的何屹远把二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朵里，盯着剧本封面上简单的四个汉字看了好一阵，板着脸始终沉默着。
当晚，成朝辉提过的董行认识的那个新人演员准时到剧组报道了。
和重曜的外形差不多，只是看起来比重曜还要再年轻些，年纪也确实小了几岁。
“各位前辈好，我是新人演员蒋希，今年十九岁，未来的一段时间，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蒋希礼貌地说完，还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何屹远一向对人不会有太大印象，但是蒋希那双和夏书微有相似的杏眼倒是让他多看了一眼，上一世这人没能进《街区酒家》剧组，但后来接了个不错的剧本，大火之后接连几年都炙手可热。
不过，再热，何屹远心里想的还是夏书。
夏书的杏眼里总是汪汪的，盛满了喜欢他的情绪，直白的不加掩饰。
那是他最喜欢的。
成朝辉对蒋希挺满意，应该是事先试过他的演技了。
蒋希也是个嘴甜的，不过一个正式开拍前的剧组会议的功夫，就跟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混了个半熟。不少工作人员临走时，都“小希”或者“小蒋”的叫他。
何屹远从棚内走出来，一边给夏书拨电话，一边往住的地方走。
《街区酒家》搭的露天影棚就在距离住宿地点两公里的地方，因为路上坑坑洼洼，乡间小路又很窄，没法开车，所以众人都是走回住的地方。
何屹远习惯了每天晚上走这十几分钟的路程时，给夏书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刚刚“嘟”了一声，夏书就接了起来。
“又等着我的电话呢？”何屹远语气里带着笑意，他这几天发现，自从自己跟夏书说好了打电话的时间后，夏书总能在第一时间接起电话，显然是守着电话专门等他的。
夏书脸皮薄，不肯承认：“没、没有，正好洗过澡。”
“嗯，头发吹了吗？”何屹远也不揭穿他的小谎言。
“吹了。”夏书其实早半小时前就洗过澡坐在这里等了，白天何屹远忙，他舍不得打扰，晚上和何屹远通话就成了他一天最期待的事情。
“嗯，我们明天正式开拍了，我会把手机交给夏来保管。”何屹远不放心地叮嘱，“你有什么事就让他转告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