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公馆里有地暖，和已经披上大衣的何屹远不同，夏书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他指尖还是麻的，因为刚刚拉了何屹远。
“你不留下来了吗？”夏书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可怜。
“我……”
“你不是说让我养、养你吗？”夏书眼眶都红了。
何屹远抿着唇，并不说话。
“留下来吧，跟我一块儿、一块儿过年。”夏书很想说，你一个人能去哪儿呢？明明连家人都没有。
何屹远从上一世活到现在，因为父母早逝，就没听人说过这么熨帖的话，心底那坚固的墙被咚咚敲响，裂了条微不可查的缝隙。
“等年过了我再回来。”何屹远说完，顿了下，像是想让夏书退却地补充，“还是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去买红内裤和红袜子？”
夏书一怔，脸又开始红，双眼还汪汪的，但是没有退缩，结结巴巴道：“可、可以啊，你跟我、跟我一起去，但是……你也要买，印了兔子的红内、内裤，行不行？”
何屹远的表情瞬间崩裂，“啧”了一声，咬着牙应下：“行。”
第13章 第 13 章
最终，夏书跟父母去买了红袜子和红内裤。
红袜子倒是不错，“脚踩小人”，寓意很好。只不过，终究还是没买到印了小兔子的红内裤。
倒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儿童款，夏书就算看着小，也是已经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自然穿不上。
夏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在得知买不了小兔子红内裤时，他似乎在何屹远眼中看到了一丝遗憾。但等他想仔细地一探究竟时，何屹远的双眸又变得深沉不可揣测。
回到家后，夏书怀里抱了个袋子，先回了自己房间，何屹远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发现的模样，真的很想亲自教教他怎么才能不这么明显，但想来想去，估计夏书也学不会，便作罢。
进了房间的夏书拆开袋子，把里面的红色平角内裤和一双红袜子拿出来，这是他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拿了去结的账。
因为不敢跟陌生人交流，结账时他因为结结巴巴的，没少收获售货员怜爱的目光。
房间里也没其他人，夏书盯着那大了不止一号的红内裤，把自己的那条放上去，在看到尺寸的差距后，羞红了脸，趴在床上好半天，脸上热度差不多降下去了才起身。
他也不知道何屹远的尺寸，就凭着目测的直觉买了，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想着，夏书把内裤和袜子整整齐齐叠好，装进袋子后，趁着别馆走廊没人，溜到了何屹远的房间里。
这是何屹远搬进来后，他第一次进何屹远的房间，忍不住驻足四下打量起来。
夏书之前叮嘱了管家李叔好好收拾一下何屹远要住的这间，所以比起其他客房，他这间要更有人情味一些，该添的绿植一样也不少。
只不过，当初夏书怎么交代的，如今何屹远的房间还是什么样子，东西很少，床铺的整整齐齐。如果不是桌上摊开的剧本，很难看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又想到之前何屹远还想离开这里，说什么年后再回来。夏书突然有点难过，何屹远一直都在把他自己当成夏家的外人。
“何先生，下午好。”管家李叔的声音突然传来，夏书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把东西放下。
准备冲出房间时，他又觉得就这么丢着太明显，干脆掀开被子藏了进去。自以为不会露馅般铺平了被子，才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管家李叔正在问何屹远晚餐想吃什么，何屹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看到夏书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脸上挂着明显的紧张。
不动声色地回答了管家李叔的问题，何屹远就看到夏书佯装什么事也没有，挪到了自己面前。
“我……我晚上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正常，夏书小心翼翼地插嘴。
“好的，小少爷。”
何屹远留下他们聊着，自己回了房间，一眼就注意到微乱的被子，被角都没来得及放好。
走到床边，何屹远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装在袋子里的红内裤和红袜子。
他愣了一瞬，拆开袋子，拿出来比了比，袜子确实是自己的尺寸没错，但是内裤小了。
也不知道夏书什么时候买的，何屹远心里熨帖得很，短短几日，他把上一世怎么也没尝到的人情暖意尝了个遍。
夏书经过何屹远门口时，本来只想偷偷看一眼，万万没想到被何屹远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