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安拿过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喂奶,怕呛了它,小家伙却急不可耐,小爪子抱着注射器急切“喵喵”的。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秦弋,秦弋笑着环住他,手盖住他的手,慢慢推进注射器。小猫这才像是心满意足似的眯起来眼睛,尾巴卷起来,刚好缠住林蔚安的手指。
林蔚安感觉自己的脖子要烧起来了,秦弋却好像对他们俩这样的姿似毫无所决,呼出来的热气一股一股地打在他的侧脖颈上,动脉好像都被扼住了,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那种闷人的感觉直到喂完了猫好一会儿都还在。
秦弋慢条斯理地收拾了小猫的东西,然后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吧。”林蔚安没什么底气地说。他最近胃口都不是太好,觉得什么都是没滋没味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用面包片和酸奶凑和。
“点外卖还是在家做?”秦弋一边问一边拉开冰箱,看了几眼说:“好像没什么菜。”
林蔚安也站起来过去看。
食材确实不丰富。
但是也够了。
“我可说了啊。”秦弋说,“我做菜十分一般。”
“我来吧。”林蔚安说。
“你来?”
“对。”林蔚安点点头。他厨艺虽然也一般,但是冰箱里这些家常菜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何况他心里藏了一份私,想要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再给秦弋留一点点印象。
秦弋手扶着冰箱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笑了起来:“行,那我有口福了。”
林蔚安不好意思地笑:“怕你到时候不要嫌弃。”
“怎么可能?”秦弋把菜拿出来,“我来洗。”
林蔚安真的站在灶台前还感觉有些不真切。
但是他身侧的秦弋和“哗哗”的水声又一再提醒他,都是真的。
林蔚安握着菜刀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其实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菜了。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就不太有兴致,公司有食堂,加班也重,自己做饭的时间也不太充裕,都是凑合着吃了就算了。
前段时间他忙着搬了地方,旧东西烧的卖的处理了干净,有时候连洗衣服的劲儿都没有,更何况做饭。他本来想就这样走了,结果那天晚上躺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一个荒诞的念头,一下子变成了今天这种模样。
“你吃辣椒吗?”秦弋忽然问他。
林蔚安蓦然回神,点点头。
“行。”秦弋说着拿了辣椒,正准备拧开水龙头,余光瞥见林蔚安还是木愣愣的,忍不住轻轻弹了一滴水到他脸上,“发什么呆?不怕切着手?”
林蔚安被他这一弹弹回了些精神,红着脸切菜。
不大不小的厨房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虽然他们没有一起做过饭,但是配合度还是很高的,没多久新鲜热腾的三菜一汤就出了锅。
秦弋舀饭布筷,林蔚安小心翼翼端了汤摆在正中央。热气袅娜,远远熏不到天花板上的灯,可是满室都是这样舂雾般的暖气,在灯下一照,越发暖得人心头熨帖。
林蔚安别过眼的时候趁机看了看窗外。他怕眼底聚气雾气会被秦弋看见。
“味道不错。”秦弋真心实意地竖了大拇指。
“真的吗?”林蔚安有些高兴,“那多吃一点。”
“嗯。”秦弋给他盛了一碗汤。
吃过饭洗了碗,林蔚安磨磨蹭蹭着,也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他拿上手机,紧攥在手心,那种憧然地感觉来得更强烈了。
“要我送你吗?”
林蔚安想说想的,可是他没有说。
“不用了。”他手指轻轻放在门把上,“我开了车。”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秦弋说,“开慢一点。”
“好。”林蔚安点头,慢慢走下去。
心底压抑的情绪叫嚣得更厉害了,像机器利刃紧攥他的心脏。
“你没事吧?”他忽然听见有人矮身问他。
林蔚安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墙角。
“没事,谢谢。”他站起来,看清了年轻人的脸,瞳澈如清溪,润红的唇含在齿下,神色犹疑。有些眼熟,可是脑子想不起来。
大约是像哪个熟人吧。林蔚安再次道了谢,匆匆下楼开车走了。
陆笑溪多看了几眼,也不纠结了,走上楼去敲门。
秦弋在阳台上,半天也没见走出去熟悉的人影,正准备打个电话,就听见敲门声了。
难道落了什么东西?他是这么想的,伸手拉开门的时候犹带了三分笑意:“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