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师赶紧站起来,低着头对宗舒鞠了一躬就要走。宗舒哪能这时候放过他,追上去拉住李振师的手臂,“你就承认你喜欢我送的东西能怎样啊!又不是要割你的肉!”
李振师要抽手,宗舒却抱着不放,李振师无奈又窘迫,脸都红了,“快放开,这样不好。”
“那你说清楚,我追你这么久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李振师不是不知道宗舒的心思,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正是因为思虑过,才更不能说出口。
他看着宗舒长大,在她还扎着羊角辫的时候就追着“李叔叔”要背要抱。李振师没有亲人,把她当小妹看。都说女大十八变,只是李振师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变化太大,仿佛就那么几年,一下变成了漂亮的女人,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一样娇艳又清丽。已经过了扎羊角辫的年纪,却依然像当年一样爱缠在李振师身边。李振师虽然为难,却从未真的讨厌过宗舒的蛮横纠缠。
可也正是因为他心中有答案,才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接受宗舒的追求,他只能说:“我们不合适。”
每次都是这一句,宗舒这次非得到个正面回答不可,“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合适了?难道就因为我爸是你老板?”
宗舒不依不饶,李振师觉得自己不说出点真东西来,宗舒是不打算放过他,“你爸是我的恩人。”
“恩人怎么了?恩人还能阻止了自由恋爱了!?我爸不是皇帝,大清亡了几百年了你还用这套说辞来搪塞我!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直说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伤人!”
宗舒不明白,李振师不是不喜欢,而是他不敢喜欢。为了宗闻当年的恩情,他能为宗闻去拼命。只是跟着宗闻这许多年,那些不清不白的勾当没做过一千也做过八百,要是哪天东窗事发宗闻要被清算,他肯定会第一个上去为宗闻挡子弹。他的人生没有定数,以后也不会有,他不能让宗舒嫁给自己这样的人。她永远都是值得让人疼爱大小姐,自己给不了她安定和承诺。
李振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说:“我的手不干净。”所以给不了你清清白白的人生。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李振师难得一次对宗舒提高了声调,他的脸有些发烫,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冷得令人发抖。宗舒仿佛感觉心里一下没了支撑,一颗心脏猛地往下坠,这就是他的拒绝了。宗舒难过得身子里翻江倒海,却依然舍不得放手。她不想让李振师就这么走了,却大脑发晕,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挽留。
沉默良久,宗舒在李振师开口前抢着说:“那以后不说这事了,你就…你今天来干嘛的?公司里又有什么事吗?”
话题转换得太僵硬甚至尴尬,李振师却好像找到了一个寻找已久的台阶,稍稍举起手里的公文包,“有几份文件,还有赵术合说月底想去跟青帮谈南九龙的事,基本上成型可以定下来了。我不放心,想跟着去。”
宗舒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想了一会儿说:“正好我想去买个包,Hermès的限量款大陆买不到,正好你去帮我带两个回来吧。”
“李先生,老爷请您上去。”宗闻刚起床,正要下楼却听管家说李振师来了,干脆让人把他叫上来。
何煜珩听到宗闻跟管家的对话,他本来不想拖着想早点跟宗闻谈谈的,但这是公事他也不好打断,只好先提醒宗闻:“等等你忙完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宗闻边打领带边凑上去吻他的嘴角。
“你先去忙吧,等等说。”
宗闻抱着何煜珩亲了一下心情不错,哪里想得到这个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振师说了赵术合想去香港跟青帮谈地的事,宗闻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之前差不多都谈妥了,把这事敲定下来也好。让赵术合去锻炼一下,有李振师看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把一些琐碎的事处理完,他马上回到房间找何煜珩,满心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没想到何煜珩开口第一句就是:“我知道你昨晚出去了。”
宗闻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他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何煜珩也不再纠结性和爱能不能混为一谈这种事,毕竟他出去外面打野食这么多次,何煜珩该发作早就发作了,哪还能等到今天。他不说话也不辩解,倒想看看何煜珩是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