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甚至在陌生人面前连话都很少,但一旦事涉傅时琤,就会不自觉地话多起来努力想维护那个人。
傅父不屑道:“你们不能结婚,不能生小孩,没有什么现实的东西能把你们一直绑在一起,你们现在都还是学生才觉得谈恋爱了不起,等进了社会就知道外面诱惑多得很,幼稚的感情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夏屿念不赞同他的观点:“叔叔,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做不好的假设呢?我不觉得我会经不出诱惑,也不觉得学长会。”
“我们不需要靠其他东西来绑住彼此,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就足够了。”
客厅里,傅时珲他妈坐在沙发里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顺嘴和傅时琤聊天:“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爸现在这样,也没精力管你们的事情,放轻松点吧。”
因为公司的事,女人最近对傅时琤和颜悦色了很多,但傅时琤并不吃这套,冷淡提醒她:“公司以后虽然给傅时珲打理,但股份大头在我这,之前的承诺我不会反悔,只要你哄好了我爸,你们想在公司搞什么我都不管,也别找我麻烦就行。”
女人脸色变了变,然后又笑了:“你这孩子真是,都是一家人,说话这么见外做什么。”
傅时琤再没搭理她。
夏屿念没在书房里待多久,十几分钟后出来,傅时琤一句话没问,背起东西示意他走。
离开傅家,他们在附近租了辆车,开车去城外山上,还要四十多分钟。
车驶上出城的路,夏屿念开了半边车窗,夜晚虽依旧热得厉害,好歹有了点风没那么闷。
傅时琤专注着前方道路,夏屿念侧头盯着他看了一阵,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不断自他脸侧滑过,明灭在漆黑眼瞳中。
傅时琤没有回头,淡定问他:“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夏屿念:“学长这样看起来有点不真实。”
傅时琤弯起一侧唇角:“怎么不真实?我不就坐在你面前,我又不是假人。”
夏屿念:“不知道,感觉而已。”
傅时琤:“别想太多。”
夏屿念:“好吧,你不好奇你爸跟我说了什么?”
傅时琤依旧目视前方,神情里是漫不经心,似乎确实不怎么关心,但嘴上还是顺着他问了:“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夏屿念撇嘴笑:“说了些没什么意思的话,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你呢。”
傅时琤:“你想得美。”
夏屿念:“是啊,想得是挺美的,你可不只值一百万。”
傅时琤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手心用力捏了一下。
夏屿念提醒他:“学长你双手开车。”
傅时琤的手搁回方向盘。
夏屿念接着说:“我看你爸就是不甘心你被个男生拐跑了,想吓唬我。”
傅时琤:“那你说了什么?”
他倒是一点不担心,夏屿念虽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但从来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夏屿念不以为然:“我也吓唬他啊,他要是不让我俩在一起,想棒打鸳鸯,就彻底没你这个儿子了。”
傅时琤低声笑。
夏屿念问他:“怎么?我说的不对?”
傅时琤:“嗯,很对。”
夏屿念:“而且啊,你爸太以己度人了,说我俩没有现实东西捆绑,不能结婚没有孩子,出了社会会经不住诱惑,迟早分道扬镳。”
傅时琤:“不会。”
夏屿念:“我也觉得不会。”
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们就是都有这样的自信,夏屿念有,傅时琤也有。
夏屿念再又正经说:“其实吧,我觉得学长你爸有些色厉内荏,可能因为他生病瘫痪了,虽然嘴上每次都骂你,心里应该很怕你真的走了就不回来了,不过他既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傅时琤:“你心里有数就行,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都别往心里去,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
夏屿念:“我知道啊,我要是往心里去了,不就正如他所愿,一百万都没拿,亏死了。”
傅时琤终于侧头瞥了他一眼,夏屿念看着他:“不是吗?”
傅时琤没再理他,继续专心开车。
十点半,车开到城外山上。
傅时琤找了个合适位置停车,熄火先下去。
夏屿念正在解安全带,想提醒他东西还没拿,就见傅时琤已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座这边,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