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守行低下头,凝视着舒小瓜张开的画纸,上面红红绿绿,颜色驳杂,但还是能分辨出人物,在幼稚园儿童中算是不错的了。
然而,楚守行看了一会,直接评价道:“好丑。”
径直走到舒老爷子身旁,把装着西瓜的果盘放在凳子上。
舒小瓜反应过来,撇撇嘴,黝黑的大眼睛眨着,眼圈很快就红了。
“哟,小瓜怎么了,快去吃西瓜啊。”老太太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小孙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堂哥说他的画丑。”舒小茜替弟弟回答,她比舒小瓜早出生几十秒,于是成为姐姐。
楚守行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西瓜,心里默默想着,小屁孩什么的,真是麻烦死了。
晚上舒沐白下班回到小院吃饭,舒小瓜就向爸爸控诉楚守行说他的画丑,同时拿出自己的画给舒沐白看,要爸爸看看是不是真的丑。
“啊呀,小瓜画得真不错,小堂哥真没有眼光。”舒沐白很给面子的说道。
安慰完小儿子,舒沐白又接着问道:“对了小瓜,小堂哥在哪里?”
“小堂哥在房间。”舒小瓜昂起头回答。
“好的,小瓜自己去玩啊。”
舒沐白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转身朝楼上走去,楚守行的房间在三楼。
舒沐白轻敲房门,转动门把进去,楚守行正坐在桌前,手里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小舅?”楚守行抬头,疑惑地看着舒沐白。
“咳,小行,你上次要我查的那个东西有眉目了。”舒沐白看到楚守行手里的杂志,心里想着,小行也关注金融?
“嚯!”楚守行一下起身站起,直直看着舒沐白,“小舅找到了?”
“呃,这到没有,不过那个木牌的出处找到了,是洺县一个小有名气的道观,但是几年前这种木牌就停止售卖了。”
舒沐白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牌递给楚守行,这木牌巴掌大小,颜色暗沉,正面刻着青青子衿四个小篆,周围纹着松符,是一个护身牌。
楚守行接过木牌,很爱惜地搓了搓,垂眸道:“洺县在哪?那间道观叫什么名字?”
他就说为什么当初在花潮市的学校找不到那个人,原来那人不是花潮市的本地人。
“洺县属于潮南区,就在花潮市下面,那个道观好像叫长松观。”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小舅。”楚守行点头说道。
“不过小行,都过去这么多年,我觉得你找到那人的可能性不大了。”
楚守行抬头看着小舅,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那年楚守行九岁,正逢暑假,妈妈带他回花潮市在外公家小住,大哥和两个表哥借着带他出去玩的名义偷偷跑去网吧,然后给他买好零食,叫他自己在附近玩。
哥哥们沉迷于游戏,楚守行闲得无聊,正好一个耍猴戏的在路边卖艺,他被吸引过去,那时花潮市还刚刚发展,到处都是小路,高楼也在修建,楚守行一路跟着耍猴人,等表演结束,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性格内向,又不爱和人说话,就一个人坐在路边,想找警察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临近黄昏路上行人匆忙走过,没人有闲工夫搭理他。
这时,一个穿着灰大衣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男人的面容楚守行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他不断问自己蹲在这里干嘛,爸爸妈妈在哪里,还说要不要去他家里打给爸爸妈妈电话。
中年男人的目光太过露骨,让楚守行很反感,也很紧张,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中年男人见附近没什么人,伸手要来抓他 ,试图把他拖走,莫大的恐慌将他笼罩,楚守行拔腿就跑,中年男人几步就追上来把他拽住。
中年男人力气远不是一个小孩能抵抗,楚守行不断挣扎,眼见就要落入魔掌,此时一串车铃声响起,一个少年跑过来,大声质问中年男人在干什么,附近几个大人也赶过来,中年男人见势不对就要跑,少年一脚踢在男人小腿,快手把楚守行抢下来,大人也把中年男人制服。
最后警察赶来,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从其它县城流窜来的人贩子。
楚守行报出妈妈的手机号,警察联系上妈妈,妈妈和大舅也很快赶来,但是少年在警察赶来之后就默默离开,楚守行在慌忙中拽下那位大哥哥身上的一个木牌都没来得及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