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我说我不是故意投怀送抱会有人信吗?
鹿之难身形一僵,正准备不着痕迹地退出去,易故就已经极其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肩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安频说:“你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频默默收回造作的爪爪,过往经验告诉他,易老师对他的温柔脸色都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总之……必有蹊跷!
“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的傻!如果不是两位老师提点,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想通!感恩易老师,感恩小鹿老师!”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先认怂!
“喂……你们是真不把本导演放在眼里啊……”靳导的声音低了好几个调,突然这么在身侧幽幽响起还有些渗人。
但对直面易大魔王诡异温柔攻击的安频来说,幽幽怨怨的靳导简直就是小……大天使!
“我们当然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安频转头,熟练哄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敬称您为‘您’吗?因为我们都是把您放在‘心上’呀!靳导!”
鹿之难:“……”谢谢,有被土到。
易故拍拍鹿之难肩膀,脸上是认真的疑惑:“看来……我们需要抓一抓家庭教育了。”
emmm,鹿之难点头。
靳导被安频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整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消化,等消化完气也跟着消化得七七八八,伸手点着安频脑袋笑骂:“个臭小子!剧本品不出味儿,这些花里胡哨的套路倒是挺多!”
“嘿嘿嘿都是老师教得好!”
“既然搞懂角色心理了还不快滚起来拍戏!蹲床上抱窝呢?!”
安频举手敬礼:“得令!「(*ω*)”
还得继续倚床上‘抱窝’的鹿之难默默整理被窝里几个样式古朴的牛皮热水袋的位置,把它们在被子摆出靳导点名要的那种‘一眼平常,两眼普通,得第三眼才能品出端倪察觉别扭’的程度……这些不是热水袋,是戏中道具!是剧情伏笔!
靳导下令,整个剧组都热火朝天的忙起来,只有易故,感受着怀中空虚冷意无言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安频讲戏剖析人物了……啧,又双失算!
……
化妆师最后往鹿之难嘴上扑了点粉,营造出面无血色的感觉后便提着化妆箱飞快跑出镜头。
一切准备就绪,鹿之难垂眸往后一靠,那位衣不染尘的不负便软软倚进枕头堆,在升腾弥漫的药炉白烟里,他露在衣服布料外面的脸白得像一捧随时会融化的雪。
郁九城守在沸腾的药罐火炉边,轻轻摇扇,耐心地控制着火苗大小。
除了药水沸腾的咕嘟声与碳火哔剥燃烧,再无一丝杂音,一室安宁……
然而宁静很快便被打破。
“郁九城!”谢棋抓着两个冷馒头大步跑进房间,受了一记满是警示的冷眼后,他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不负,压低声音道:“……郁九城,今晚城里有灯会!咱们一起去逛逛呗!”
郁九城放下扇火的蒲扇,观察了一下药罐中药水的颜色后,一边往瓷碗里倒药一边声音冷冷地道:“这城里哪晚没有灯会。”
谢棋啃了一口冷馒头,声音模糊:“今夜不一样,听说有大人物要亲临灯会与民同乐呢!”
“再说灯会多好玩啊,又好看,又热闹,古诗有云:‘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这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繁华盛世才有这样满城灯火到天明的盛景呢!”
郁九城又拿起蒲扇给碗中药水扇风降温:“哪朝盛世日日满城灯火到天明?这恹城有问题,你别总往外跑,等师兄伤好我们就……”郁九城眼神暗了暗,似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就离开这里。”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不走。”谢棋别开脸,故作轻松,“这里多好啊,我才不走呢。”
郁九城皱眉:“这里好?满城民众夜夜笙歌,夜里灯会辉煌,白日门户紧闭不闻人声……”
“不必说了。”谢棋打断郁九城的话,“说到底,我们无亲无故,你几次救我,又带我来了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事,我自有定夺,便不麻烦郁少侠了。”
郁九城眉头皱得更紧:“我既带你进了恹城,便要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出去”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背着空背篓提着药锄的毒舌老大夫路过门口,探头没好气地大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要走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恹城!老头子我医者仁心,也不收你们药钱了,把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留给我开刀研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