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又是一阵小声哄笑。
没有老婆的中年光棍的私生活让小警员大开眼界,林警官不出面,他只能硬着头皮挨个审讯坐了一审讯室的特殊从业者。
小警员努力镇静:“年龄?”
对面的人还算老实:“四十七。”
小警员按部就班:“性别?”
“哎呦,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小同志你不行啊……眼睛!”
屏幕里外同时响起笑声。
“你问王仁野啊,他可真是个难得的厚道人!这些年照顾了我们不少生意!”
“人虽然抠搜了点吧,但口味专一啊……”
“……”
等审问完所有人,承担起整部电影笑点的小警员已经心力交瘁。
“……情况就是这样,林警官,什么时候放人?”好几个在审讯过程中就闹着要回去‘做生意’,再不放人警局都能被她们掀喽。
林木:“放什么放,把人送到扫黄办去。”
小警员:“……是。”姜还是老的辣。
“近距离审讯,看出什么了没?”林木一边翻看审讯记录,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看出……王仁野口味很、很特别。”真不能怪他问性别,除了例行公事,那一屋……除了浓妆艳抹,好多光看长相身形,只要把裙子换了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本事。
“特别?”林木拿笔圈出两个名字:“这两个,和王仁野做生意最多,除了长相粗犷外,还有什么特别的?”
小警员探头看了一眼,仔细回忆除了记录在纸上以外的信息:“声音也挺粗犷,她们也不是专门做这生意的……”毕竟像王仁野这种口味特别的嫖客也不多,“没化妆没穿裙子,打扮很朴素,一个是寡妇,另一个是因为家庭条件实在太差才……”
“据她们交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半个月王仁野几乎天天上门,泄……泄完火提了裤子就走人……额,还,还有……”
林木:“还有什么?”
年轻小警员脸色涨红,小声道:“就是……她们悄悄给我说,王仁野最近好像真的老了,不行了,完事儿一次比一次快……”
林木放下审讯记录,面沉如水,突然跳话题道:“谢舟那边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
另一位警员回答:“还没有,他坚持自己无辜,什么也不知道,他男……男朋友也很快给他请了律师。”
林木顿了顿,沉声道:“给提审谢舟的人说,挑个好时机,用安宁手腕上的伤……算了,我亲自去。”
……
尽管作为犯罪嫌疑人被限制了行动自由,谢舟依然还是哪个衣冠齐楚面目温和的谢教授,情绪稳定,从容不迫。
林木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探视。
小警员惊叹于谢舟辩护律师的名头响亮,林木却注意到安宁微笑着也压不住的眼尾红晕……明明说着安慰的话,眼神却像是在告别。
探视时间结束后,林木追着安宁的脚步出了警局大门。
“安宁!”
林木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安宁瘦削的肩膀,观影厅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
屏幕上是一幕特写,以警局大门为界,门内压抑沉静,门外阳光万里,安宁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眼睛轻轻一眨,落了一滴泪。
他转过身,除了眼尾残红,看不出任何异状,就连声音也是一如往常的冷清:“林警官。”
林木看着面前面容平静的苍白青年,迟疑了两秒,还是开口问道:“你手腕上的伤,是王仁野造成的。”
明明还没有证据,林木这话却是陈述句,笃定得仿佛他亲眼所见。
一直沉默,连对男朋友被指控的罪行也模棱两可的安宁终于开口,他说:“是,他想侵犯我。”
所有的猜测都在这短短一句话里得到了证实,王仁野嫖.娼的特殊癖好、最近半个月异于往常的频率、明显泄火的行为,以及……越来越不满足的心理。
林木克制地收敛着情绪:“所以谢舟和他发生了肢体冲突。”
安宁弯起了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是。”
“看得出来,谢舟很爱你。那么,在你险些遭遇王仁野的侵犯后……”林木紧紧盯着安宁过分苍白的脸,“谢舟为什么会给王仁野送酒?”
又是一个特写。阳光透过玻璃门,慷慨地倾洒在安宁身上,在灿烂阳光的笼罩中,安宁黑色的头发与睫毛短暂地变成了暖暖的金栗色,就连总是清凌凌的眼眸,也透若琥珀,只有皮肤依然雪白,他像尊会融化的冰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