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刺仿佛是戳穿了皮球一样,星夜僵了两三秒,就脸朝下趴伏在地面上。
这片区域短暂地静默了片刻。只有伤口处流出的血比较耀眼明目,却也被雨水不断地稀释,最终看不见。
“你杀了他吗?我们怎么向科长交待,向局里交待?”关舒钧揉一揉发疼的脑袋,又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站起来诘问自己的好朋友。
虽然对于通缉榜上的重犯,行动科队员在情况紧急时有权当场斩杀嫌犯,但也不能随意地杀人。显然,当下就不被列入“情况紧急”之中。因为星夜不仅没有威胁到队员自身的生命安全——他们身上没有很明显或严重的伤口——也没有威胁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若是经过技术科和情报科的调查取证后,发现不满足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而行动科成员却擅自杀了嫌犯,就不是只写几千字的检讨那么简单了;更甚者是经过了媒体的曝光或是现场有众多的目击者,那么很有可能会暴露出特别行动局这一机构。
“我没杀他。我刺进去的是右边,没刺中心脏。”韩柠的冷漠让人心颤。
“那还好。”关舒钧松了一口气,“画屏,赶紧打电话报告。”
“好!”我吐出一直闷压在胸口里的浊气,感到激动、欣喜、轻松和慌乱。
☆、影子的报复
1 隐晦的弱点
对韩柠来说,让两个杀人犯从自己的眼前逃走是不可谅解的行为。他把大部分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若是能早一点动手的话或许那两个混蛋现在已经在牢狱里丧气了,因此,韩柠难受气恼了好一段时间。
可他保留着基本的理智,立马着手向上级申请调用李希柘和影子的资料,同时分配几名情报人员合作调查。在焦急地等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一情报科同事送来部分李希柘的资料信息。
“怎么才这么点?”韩柠大声地埋怨,他异常惊讶地盯着手中的一页纸。“我想我写得作文字数也比这儿多。”
“我不知道。”情报人员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这么点情报怎么让我查!”
“我猜,可能是这两个人的身份比较重要吧。你的权限还不够调用所有的资料。”
“权限,权限,权限,去你妈的权限。把权限管理得这么严格让人怎么捉逃犯啊!还有他妈的什么事情都得先向自己的上级申请,然后得由上级去沟通,审核过了再逐级派发,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他妈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妈的,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起码得十天半个月的,足够他们逃到月球上去了。”他愤怒地把那张纸揉成团扔在地上。
情报员弯腰把纸捡起来。“局里的密级权限管理是必要的,之前就因为没有权限等级,闹出了一件大事,波及了局里半数的职工。”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规章制度,不让我顺利地抓捕逃犯,我就是有气。什么狗屎规玩意儿。”
“看来你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很上心嘛。”他笑了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烂苹果影响到一整筐的好苹果。从我加入特别行动局的那一天开始,就发誓要把那些该死的烂人绳之以法,把他们推上法律的利刃之下是我最乐意的行为。”
似乎知道对方正在气头上,情报员并没有再接话自讨没趣,他仔细看起手中的资料来。
“既然资料不全,那情报人员呢?难道就你一个吗?”
“不,我不是来协助你的情报员,我只是负责给你送资料的。等送完资料我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你们他妈的究竟有些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需要忙,连个情报员都分不出来?”
“我们自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杀人犯潜逃难道还不重要吗?”
“就其事件的重要等级来看,是这样的。领导做下的决策都是把最大利益、最重要的事情排在首位的,虽然你们五队正在追捕两名杀人犯,但他们两人的危害性暂时不是很大,而且你是行动科实力排第二的行动队员,对于特局来说,已经是能分派出的最多人手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还有一点,科长让我转告你一声,你们五队最多再追捕两个月,两个月后没有抓到的话,就暂时放弃,届时还有可能会调走你的全部队员或者部分队员,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