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雁椿就有些后悔,说教味太浓,而他什么时候管教过荆寒屿?
从来都是荆寒屿对他管这管那的。
“所以?”荆寒屿语气上挑,“你想说什么?”
雁椿只得说下去,“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车继续前行,荆寒屿没有立即回答。
但雁椿看见他下巴的线条不大明显地僵了一下。
红灯让车流停下,人群黑压压地快速经过。
荆寒屿问:“都是按摩,你愿意让陌生人按摩,换作我,就不愿意了?”
雁椿头皮一阵发麻。
根本不是这样,这人为什么非要这样理解?
“不是……”
“那就是换作我,你也愿意。”
雁椿抿唇。
他说不过了,认输可不可以?
前面的车又动了,他们的车也缓缓滑过斑马线。
荆寒屿说:“我不可能让你一直考虑下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计划着逃跑。”
雁椿不能解释高三时的不辞而别。
为今之计,荆寒屿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又开过一截路,雁椿看出他们是在往荆寒屿家的方向去上次送荆寒屿回来时,他开过这条路。
“你想带我去哪?”
“我家。”
雁椿警惕地直了下腰背,瞥见荆寒屿唇边一抹笑。
那笑很浅,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在笑他的不安。
他立即沉下一口气,自我暗示道我怕什么?他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按摩馆打电话来确定预约情况。
雁椿还没说话,荆寒屿就已开口:“告诉她,我们不去了。”
雁椿现在被困在荆寒屿的车上,不得不取消预约。
那边传来一个很甜的女声:“好的,这就为您取消,玩得愉快哦,雁先生。”
雁椿:“……”
什么玩不玩的。
倒是荆寒屿冷冷地笑了笑,重复道:“玩得愉快哦,雁先生。”
雁椿扭头看窗外,假装没有听见。
车停在雁椿上次停过的地方,车门的锁也打开了。
雁椿下意识就去拉门把,身后却传来荆寒屿的声音:“你要逃走吗?”
雁椿手顿住。
他明知荆寒屿是在挑衅他,却还是上了套,转身道:“我有什么可逃?”
荆寒屿解开安全带,倾身而来,“那最好。”
气息是温热的,可气势却是寒凉的,犹如荆寒屿身上很浅的冷香。
雁椿肩膀被按住时,心脏狠狠往上提起。
他没想到荆寒屿会在这里压住他。
“荆总……”心脏的狂跳传达给声音,尾音已经不像平时那样稳。
荆寒屿扣住雁椿的下巴,用了五成的力。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视线越近,便越不清晰。
雁椿抓住皮椅,指腹和椅面摩擦,发出细小的声响。
荆寒屿的唇终于碰到了他的,冷调的气息如同电流,飞快在他身体里溅起火花。
上次也是这样,他们在车里接吻。
但这次又和那次不同,荆寒屿不再停留在他唇上,还闯入了他的唇齿。
荆寒屿的手臂和后面的椅背像一个狭窄的牢笼,雁椿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荆寒屿侵占他的呼吸,掠夺他口腔里的一切,他呼吸不到空气,徒劳地挣扎,只能被动地接受荆寒屿渡来的气息。
那些气息让他发麻发软,像精粹的毒。
他伪装的冷静被荆寒屿咬得支离破碎,原本撑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上荆寒屿的手臂,湿润的掌心在那条束缚自己的手臂上摩挲,仿佛正在索取更多。
高速运转的大脑就此停摆,他服从本能,主动迎合,手越攀越上,手掌紧贴布料的声响细而密集,最后直抵荆寒屿的脖子。
他按住了荆寒屿的后颈。
分开时,雁椿听见一声低沉的笑,如同一剂清新剂。
他猛然回过神,只见荆寒屿正看着自己。
滚烫的脸颊让他明白,自己刚才一定失态了。
一股无名火窜起,他看向荆寒屿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
荆寒屿再次伸出手,却在差点碰到雁椿耳垂时被挥开。
但这个吻让荆寒屿心情变得很不错,并不在意他此时的翻脸。
两人在车里僵持了一会儿,荆寒屿终于松开钳制,“下车。”
雁椿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此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