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旅客报警,但机场警察和工作人员还没赶来,施暴的男子牛高马大,看上去很不好惹,有人想上去帮忙,被男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吓退。
雁椿见状,没有考虑,迅速冲入人群,在扇耳光的男子将要再次动手时,强横地握住对方手腕。
大约没想到还有人敢多管闲事,男子的三角眼里凶光毕露,抄着方言连喷污言秽语。
另一男子迎着雁椿就是一拳。
雁椿轻巧躲过,就着姿势反剪一人双手,将另一人踹倒在地。
身后的女人大哭不止,近乎崩溃地说着谢谢。
两男子一看就是在乡镇里横惯了的,哪吃过这种亏,爬起来还要和雁椿打。
警察在这时赶到,将现场控制起来。
雁椿毫发未损,但这么一闹,免不了做一番笔录。
和他判断的差不离,两名男子是兄弟,来自南方一个没听说过的村子,女人是其中一人的妻子,常年遭受毒打。
这次来首都参加远房亲戚的婚礼,兄弟俩在亲戚们面前自觉贫穷,丢了门脸,便将不满发泄在女人身上。
做完笔录后,雁椿本可以直接离开,但他看了看低头抽泣的女人,犹豫片刻,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被女警带去梳洗过,但女人仍然显得蓬头垢面,毫无光泽。
可雁椿从她那连声谢谢和此时的眼神中看出,她并没有在苦难的生活中变得麻木,她想要改变,如果有人愿意帮助她,她是能够走出来的。
“想过离婚吗?”雁椿问。
别人的家务事,这已经超过他身为骊海市局顾问能够过问的范畴了,就连机场警方,也顶多立案调查,对施暴的男子教育一番。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许久,咬着唇点头。
雁椿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重要证据。
向警方详细讲述你的遭遇,做伤情鉴定,妥善保留伤情证据。”
女人不住点头,却因为见识和惯来的生活环境而有些跟不上,显得茫然。
雁椿拿起手机,“你等我一下。”
他给一位认识的医生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对方很乐意帮忙。
他又回头将医生的联系方式和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下来递给女人。
“不要害怕,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我是警方的顾问。”
说着,雁椿笑了笑,“虽然不是警察,但也能像警察一样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女人眼中再次有了泪,她用力握住手上的纸,坚定地点点头。
处理完这场突发事件,雁椿回到登机口,他改签了下一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飞机离开辉煌的夜景,奔向静谧的夜空。
雁椿在轰鸣中闭上眼,精神处在一种疲惫又沸腾的状态中。
他不知道如果言叔没有对他说那一番话,他会不会在混乱时站出来帮助那位挣扎的女人。
他像是下意识去证明自己真的是一个有正义感的正常人。
女人感激的目光印刻在他的视野里,这一刻,确实有种类似责任的东西被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他不觉得沉重,反倒感到轻松。
航程已过半途,雁椿情绪渐渐平复,思维再次被荆寒屿占据。
他想,如果一下飞机就能看见荆寒屿就好了。
荆寒屿此刻恰好就在骊海机场。
下午,李江炀给骊海这边的事务收了尾,本想多赖几天,却被荆寒屿赶回总部。
“那你开车送我。”
被资本家压榨的联合创始人提出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荆寒屿同意了。
路上李江炀变着方儿打听荆寒屿和“老婆”进展到哪一步了这几天他已经从支队听说雁顾问为了给荆寒屿提供不在场证明,当着叶队的面出了柜,那就说明荆寒屿抓捕老婆的行动成功了。
但他观察来观察去,还是觉得不大对劲,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正常情侣。
荆寒屿一个眼神都不给,冷冷来了句:“老婆是你叫的吗?”
李江炀:“……操!”
把人送走,荆寒屿原本不打算在机场多待,但雁椿的手环发来一条实时动态:雁椿买了今晚回骊海的机票。
雁椿这次去首都,是与他商量过的。
那天见血的对峙并没有让他们彻底将话说开。
他们都还在彼此猜疑。
雁椿的意思是先找到一位姓言的警察,将当年的事情问清楚,再和他计划下一步。
他知道雁椿说的是谁,言朗昭,为雁椿洗清嫌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