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枪。
几近完美！
就在荣怀谨微微舒了一口气，准备放下枪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上了他的后脑勺。
荣怀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便握紧了手中的枪。
“你到底是什么人？”辜明廷淡淡问道。
“军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荣怀谨不动声色地反问。
辜明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把枪口往前送了一送，然后道：“我早就发觉你这个人不对劲了，无论是走路还是握枪，亦或是下意识反抗时候的姿势和动作，都一定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而荣二少，这辈子似乎连摸枪的机会都没几次吧？”
没想到辜明廷居然从细节中看出了自己身份的端倪，但荣怀谨这时也并没有承认，反而也笑了笑，道：“军长的观察能力不错，只可惜，我就是荣怀谨，不是其他任何人。”
“是吗？可我听荣公馆里的下人们也都说，自从二少爷大病初愈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荣怀谨知道辜明廷这个人多疑而且非常聪明，所以这会他沉下声来，淡淡道：“军长找人给我看过病，应该也早就知道我这个人不光有烟瘾，身体更不算强健，若是军长怀疑我是什么卧底，军长自己都不觉得这卧底也太不济事了么？”
辜明廷目光动了动，没有说话。
荣怀谨继续道：“退一万步讲，无论我是什么人，至少我现在跟军长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军长要跟我合作，我有能力一点，军长不是也更方便么？”
荣怀谨这句话说完，他就感觉到脑后的压迫力消失了。
攥了攥掌心，荣怀谨感觉自己出了不少冷汗。
“你很聪明。”辜明廷把枪收在腰间的枪匣上，淡淡道。
“多谢军长夸奖。”
“你打算怎么对付辜明堂？”辜明廷又问。
荣怀谨沉默了一下，“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至少要让他吃点皮肉之苦。”
“你要亲自动手？”
“我不确定。”
辜明廷听到这，忽然笑了一笑，清冷的脸上显出几分奇异的神采，“原来也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他打伤了我大哥，我绝不能放过他。”
辜明廷目光动了动，道：“我这养了一批好手，都是混街头的，我可以暂时把他们交给你管，拿去对付辜明堂绰绰有余了。”
“多谢。”
“至于分寸，只要你不暴露我，打死他我也不会追究你。”
辜明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让荣怀谨心中微微一冷，不过很快，他便应承了下来。
·
回到荣公馆，荣怀谨被荣总理狠狠骂了一通之后，便直奔医院而去，他要看看荣怀文的病情。
当看到浑身绷带，面色青肿，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弹的荣怀文时，荣怀谨心中一痛，差点掉下眼泪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汹涌的恨意。
荣怀文见到荣怀谨，便吃力地转过头，笑道：“二弟你来了？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被什么人抓去了。”
荣怀谨连忙走到床边，握住荣怀文的手，将他的头扶正，道：“大哥你好好休息，别老惦记着我的事。”
荣怀文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道：“怀谨啊，大哥这会算是想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军长团长什么的，咱们惹不起，以后也少跟他们来往，成么？”
“大少为什么突然生出这种感慨来，倒让景桓觉得过意不去了。”
一个笑声从荣怀谨身后传来，荣怀谨心中一冷，随后他站起身来，看向身后刚刚走进来的两个人。
容景桓和辜明堂。
容景桓走在前面，辜明堂在后面进来，他先看了荣怀文一眼，立刻便露出几分惊诧的神情，随即便不无感叹地道：“大少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么？怎么会弄得这么惨？”
荣怀文因为刚才说的话被容景桓听见了，已经落了一块心病，这会听到辜明堂这话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荣怀谨此刻强力压制着想要切齿冷笑的冲动，俯下身来帮荣怀文盖好了被子，随即他扭头看向对面两张不怀好意的面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大哥伤还没痊愈，需要静养，二位不如跟我出来说话吧？”
辜明堂本意就是来看看荣怀文到底伤的怎么样，倒也没存几分愧疚的心思，他本来也看不起荣怀谨，这会便从鼻孔里嗤了一声，道：“也好，景桓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