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我奶团子_作者:夂槿(205)

  阮眠听见他嗓音很轻,呢喃出五个字:“我只是害怕。”

  阮眠心尖跳了一下。

  他正想问害怕什么,可还没来及张口,就听薄砚又缓缓说了下去:“以前,是怕说出来会吓到你,你会想逃跑……现在,现在不说出来,也怕你觉得我可信度太低,还是会想逃跑。”

  说到这里,薄砚又扯了扯唇,露出个有些自嘲的笑,“这么畏首畏尾的,是不是很不像我?”

  “害怕”,“畏缩”这样的字眼,原本真的从未在薄砚的字典里出现过,可遇到阮眠之后,却又好像频频出现。

  阮眠仰着小脑袋看薄砚,心脏跳得很快,眼前忽然浮现起记不清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话

  爱让人身披盔甲,却也让人身藏软肋。

  阮眠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清晰感受到,感受到薄砚凌厉而冰冷的外壳下,隐藏着的柔软与脆弱。

  感受到,薄砚也会有软肋,而这处软肋,有它专属的名字,姓阮名眠。

  所有的怒气,羞恼,亦或茫然不解,在这一瞬间好像都消退了,阮眠只觉得心脏被涨得很满,像是充满了牛奶的海绵,按压一下还会往外滴出来的那种。

  阮眠主动上前一步,把自己埋进了薄砚怀里,还拉着他的手环在了自己腰上,小声却又坚定地承诺道:“薄砚,我不会逃跑,无论你现在说不说,我都不会逃跑,或者,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到那个时间,你就都告诉我,怎么样?”

  薄砚垂眸,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孩。

  明明染着跳脱的发色,戴着浮夸的耳环,总是不服管教模样的小酷哥,现在却就这样乖乖软软窝在自己怀里,向自己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逃跑。

  薄砚心底肆虐般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唇角挑了挑,手指轻轻摩挲过阮眠腰侧,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阮眠,我说过的,你自己答应我的事情,我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说好了不会逃跑,如果到时候还想逃的话……

  薄砚不自觉扣紧了搭在阮眠腰间的手,如果还想逃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所以,”薄砚长眸眯起,哑声说,“你想好了,现在是你反悔的最后机会。”

  阮眠这下倒是真生气了,他倏然从薄砚怀里退了出来,小眉毛竖起来,凶巴巴冲薄砚吼:“我之前就说过了,不会反悔不会反悔!我们酷哥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薄砚,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下?”

  阮眠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是那种随便承诺又随便反悔的人吗?

  在阮眠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敷衍”。

  他说得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反之当然也一样,做不到不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明明薄砚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的,可竟然还是不信他!

  阮眠一个人在前边走得气鼓鼓,其实脚步却并不快,甚至走两步还会偷偷回头看薄砚一眼。

  薄砚觉得自己确实不太正常,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贱”。

  阮眠软着语气,好好跟他承诺跟他保证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怀疑忍不住不安,现在被阮眠这么凶两句,反倒觉得全身舒坦了,心底里晦暗的阴郁的念头都抛了个空。

  薄砚唇角重新挑起来,大步跟上阮眠的步伐,拉住他的手腕将人揽入怀里。

  “信你,”薄砚垂头,轻轻叼住阮眠软绵绵的耳垂,嘬了一口,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只信你。”

  阮眠火气瞬间散了大半,但他还是绷住了小脸,佯作不乐意,小幅度挣动了一下,明明嗓音软绵绵的,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长辈说教:“薄砚,我看你就是欠训!和你好好说话你不乐意,训你你才舒坦!”

  薄砚哑然笑了一下,又探出舌尖,顺势在阮眠耳垂上轻轻舔过,低低“嗯”了一声,“我是欠被你训,不过好好说话我也乐意,只要你跟我说话,好好说话或者训我,我都乐意。”

  阮眠在心底爆了句粗,头一次觉得书上说的美色惑人真不是骗人的,要不他怎么每次一听薄砚这么抱着他,弄他两下,说两句这样的漂亮话,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都听你的,”薄砚的吻从阮眠的耳垂,缓缓摩挲到他的侧脸,继续道,“可以约定时间,三天,好不好?三天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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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时候的阮眠和薄砚还没想到,最后这场“坦白”,还是没有等够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