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意义上的烦人。
“烦。”末看着韩劭，忍无可忍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烦的人。”
他宁愿是其他抵触的情绪，也不是这种束手无策的烦。
枕在脑袋后的手缓缓放下，又漫不经心的插进口袋，笑容在夕阳下被放大，韩劭说：“还好不是讨厌。”
“…”
“你就一个人来的吧，正好我也是。”韩劭挠了挠精短的发茬，“要不一块去喝酒？”
末自然没有去喝酒，冷着脸在海滩上一言不发的走吧，而身后某人也摇头摆尾的，像只大尾巴狼似的晃悠悠的跟着。
“我最近新学了一首歌。”韩劭别有深意说，“要不我唱给你听。”
末毫不客气：“你五音不全，别吵我的耳朵。”
“那我弹给你听。”
末脚下一顿，转头皱眉看着韩劭…弹？
韩劭笑着，朝不远处一等待指令的人挥了挥手，那人立刻小跑过来将一把吉他交给韩劭手里，然后转身火速跑远。
末看愣了神。
“乐器店的店员，请来帮忙的。”
韩劭笑着将吉他上的背带挎在身上，末意外发现这个男人用吉他的手势挺标准。
可他了解韩劭，这家伙除了小时候马虎的学过钢琴会应付两手，对吉他根本一窍不通。
“是你手机里的歌，我记得你车里老放这首歌…”韩劭低头拨弦试音，一边说，“本来想学那个《小路上》，但我也不瞒你，我特反感高琛那人，他参与其中的歌再好听我也不学。”
末：“…”
“《昨日往后》，周叙的单人歌，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歌手，手机歌单里十首有八首都是他的。”韩劭抬起头，眼底笑盈盈的，“知道吗小乖，以前还有朋友说我跟这个周叙长的像，就眼睛这块，他要是你偶像的话，那我应该能在你面前沾几分他的光…”
末看向映着晚霞的海面：“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韩劭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是没他有才华，但论模样，他比我差远了。”
“你自信过头了。”
韩劭笑了笑：“那你是在否定自己的眼光，当年要不是我这张脸，你能在酒吧跟我走？”
“…”
末重重闭了闭双眼，不再争辩。
吉他弦被弹动，《昨日往后》轻盈温柔的前奏响起。
这是一首很浪漫的小情歌。
韩劭嘴里也跟着唱了起来，夕阳下海风徐徐，一切似乎正合氛围。
末眉宇间越拧越深…
听得出是现学的，音律错了不少，虽然感觉是真的很努力在弹唱了，但五音不全这个缺陷真不是几天就能掰正的。
衬衫衣摆在海风中猎猎飞扬，男人剑眉如墨，俊削的侧脸落下夕阳的晖光，唇角浮动着温柔惬意的弧度…如果不听声音的话，这一刻的确是颜控的天堂。
只是…
一对挽手散步的中年夫妻从一旁散着步走过，女人看了眼弹唱的青年，身影错开的同时，扯了扯一旁老伴儿的衣服：“长不错，就是唱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男人点头：“嗯，确实挺难听的。”
大概是距离太近，韩劭听见了。
弹唱声戛然而止，韩劭嘴角抽动，转头冲那一对夫妻道：“哪里难听了，这首歌我学一周了。”
再转过头，韩劭就看到末脸上还没来及隐去的笑，此刻还在用力克制着，上浮的嘴角都绷的紧紧的。
韩劭忽然有种受伤的感觉，低声的问：“真的很难听吗？”
末点头：“吵耳朵。”
“……”韩劭低头看着怀里的吉他，沉默几秒一本正经的分析，“是吉他不行，我随手在店里拿的，音也没调过，我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小乖你等等，我重新弹一遍给你听。”
几个音下去，末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分明是在糟践好东西。
皱着眉走上前，末伸手：“给我。”
韩劭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将吉他交给末。
末直接抱着吉他在沙地里盘膝坐下，低头专注的调音，韩劭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娴熟的手指动作，愣声道：“你会弹吉他？”
末眼皮都没抬：“嗯。”
知道自己是在内行面前献丑了，前一刻那丝丝炫技的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韩劭老老实实的在末身旁坐下，牵动嘴角心虚的笑问：“那我刚才弹怎么样？”
“很差。”
不仅差，前面加了个“很”字。
韩劭低头看着沙地，陷入沉思…看来那个夸他是音乐奇才的吉他老师在忽悠他，后悔给他那么高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