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打动他的每一次温柔，曾让他深陷其中如痴酣畅的每一次温存，此刻都成了极大的嘲讽。
末从未爱过他，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一道传递着末对另一个男人爱意的媒介，他对末的感情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他一直所自信的东西，从来都不存在。
末只感觉韩劭两指几乎要捏碎他两颊的骨头，他头被迫后抵在冷硬的墙壁上，上半身几乎无法动弹，他几乎能从韩劭乌煞的眼底看到爆发前的倒计时。
“你要，动手吗…”末问。
韩劭忽的笑了下，目光虚浮扭曲，他松开手指，轻轻拍了拍末的脸：“打你都是便宜你了…”
蜷在窝里的末小憨，被客厅一身巨响吓的几乎从窝里跳了起来。
从窝里冲出来，就看到被踹翻在地上的茶几桌，桌上一套茶具和一盆水培的铜钱草碎洒了满地。
一只皮鞋踩烂了水迹中翠绿的草植，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客厅墙上那架一百英寸的电视机被从正中间，砸出蜘蛛网状的裂痕。
“汪汪汪汪…!!”
末小憨弓直了背，炸起毛朝手轮一张餐椅的韩劭狂吠。
韩劭缓缓转过脸，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令末小憨都梗了下脑袋，但下一秒依然伸长脖子：“汪！！汪汪汪！！”
韩劭抬脚走向小憨。
末快韩劭一步，抱起地上的小憨，细长的五指轻轻拢住小憨的头，将它的脑袋压在自己手臂间。
失去视觉的末小憨很快安分了下来。
…
赵成一路打了好几通韩劭和末的电话都没人接，猜到可能出事了。
他比谁都了解韩劭。
这个男人多半要疯了。
按照末所给的地址，赵成一路风驰电掣。
到门口发现公寓门还是虚掩的，赵成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老韩你要冷…”
静字还未出口，赵成就怔在原地傻了眼，入目的一片狼藉让他感觉自己空降了飓风灾害的现场。
整间公寓全被毁了，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被不知用什么方式砸了，各种材质的残骸碎的满地，放眼望去几乎无法落足。
韩劭站在客厅中间，手里还拎着一把砸烂的椅子，此刻在他手上只剩下个H形的木头残桩。
末穿着浅色的纯棉睡衣，肩上披着黑色外套，抱着小憨安静的站在墙角，像独辟了一个空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地面。
赵成嘴角抽动，张了张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韩劭转身看到赵成，随手扔掉残椅：“哦，你来了啊。”
赵成：“……”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韩劭双手插进口袋，抬脚迈过一地狼藉朝门口走去，说：“正好我也结束了，暂时先这样，走吧。”
第73章
赵成站在原地不知进退， 看了眼淡然离去的韩劭，又转头看向这一地狼藉和站在墙边的末。
如果来前还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基本可以确认， 末这三年的确将韩劭当周叙的替身，否则韩劭不可能如此失控…显然是质问的时候，末承认了。
“你没受伤吧。”赵成问末。
末摇了摇头， 蹲下身，轻轻放下臂弯间的小憨。
赵成松了口气， 又道：“小末啊，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
末安静的蹲在地上，从残瓷泥污中捡起一株株花草， 那是他种在阳台的绿植，刚被韩劭一盆盆的砸在了客厅地板上， 被踩烂了大半，但尚还有些许完好的可以重新栽进花盆里…小憨站在他手边， 轻轻舔着他沾上泥污的手指。
赵成看着这一幕， 什么训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算他心里面偏向自己哥们， 他也觉得砸人公寓这事儿够操蛋的…但他也知道，这大概是韩劭最克制的报复方式了。
他来前都以为韩劭要对末下重手。
“我真的是…这都什么事啊！”
赵成抓了抓后脑勺，原地纠结两秒， 转身跑去追韩劭了。
赶在韩劭开车前， 赵成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韩劭没点生气的双眼， 赵成咽了咽唾沫：“老韩你冷静点， 要，要不换我来开车。”
韩劭转头看了眼他：“你觉得我会自暴自弃？”
“…没。”
车行驶上路，赵成感觉韩劭脸色与寻常没什么两样， 心下轻轻松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成笑道，“要不了多久，咱们肯定都能拿出来当笑话谈。”
韩劭笑了下：“现在就可以，我没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