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几乎毫不犹豫说。
“所以我才想讨一个聪明的老婆。”韩劭往末身旁挪了挪，伸出尚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拽了拽末的衣服，“我可以接受调.教的，真的，你觉得我有哪里看不顺眼得，可以在婚后…”
末拨开韩劭的手，起身坐到离韩劭两米远的树根上。
夜色下，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韩劭感觉的出末在生气，但气的并不是他打趣的那几句，他鼓起勇气，一胳臂撑地，匍匐着朝末脚边挪去，一边吃力道：“末，我浑身都疼…”
黑暗中，末看着韩劭如一只大虫子似的蠕到自己跟前，翻了个身，脑袋直接枕在了自己腿上。
低头便能看清那张脸的轮廓，末嘴唇越抿越紧。
“你身上在流血，最好别乱动。”末警告，“撑不到救援就丢了命，别怪我。”
韩劭看着上方那张脸，月色下依然俊美动人，身上的伤痛都仿佛因这份美景缓和了大半。
“本来就不怪你，说到底庞元清的目标是我，还是我连累了你。”
末扭头看着一片朦胧的夜色，淡道：“他本来也没打算放过我，没有连累一说。”
“眼睛…”韩劭忽的哑声说，“血好像流眼睛里了，末，帮我擦擦…”
末没有说话，沉寂了几秒后，冰凉修长的手指无声的抚在了韩劭的眼睫上，一点点的抚去上面的血迹。
韩劭闭着双眼，唇角放松的上浮。
过了许久，末低声开口：“韩劭，谢谢你…”
周围太静，便显得这低轻的一声在幽暗中格外清晰。
韩劭刚要开口，末又平静的说：“我不会回避你救我的事实，但是韩劭，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你…”
韩劭沉默了好一会儿，哑声问：“是因为周叙吗？”
末手扶着额头：“是。”
“…你依然不愿从过去走出来吗？”
“不，我早已决心告别过去。” 周叙将是他埋藏在心底永永远远的美好念想，就像他去世的母亲，成为他记忆里最纯白的存在，他会想念，但脚下会永远向前。
“那你…”
“韩劭…我想我是在乎你的。”末打断，缓缓说，“但我曾在你身上投入太多幻想，我不清楚这份感情是否足够纯粹，否则接受你不过是重演过去三年…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这是他内心真实所想，这场死里逃生，他相信了韩劭对自己的感情，可他无法相信自己。
这个男人愿为自己用生命博赌，但他拿命换的，不该是一份徘徊不定，也许还残留着他人身影的爱意。
韩劭手撑着地面，吃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挪到末身旁，倾身靠近。
月光落在他高耸深刻的眉骨下，在深邃的眼底，像有一条温柔的墨色河流，韩劭轻声说：“我至少知道了，你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不想爱的糊涂…你不确定对我的感情是否纯粹，是因为过去那三年的相处，那我们用时间慢慢确认，半年，一年，两年…总会有确认的那一天。”
“韩劭，我不是一个温顺乖巧的人…”末看着韩劭的眼睛，“过去三年你感受到的我，没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不喜欢迁就伺候别人，有着很糟糕的过去和性格，你…”
“难不成在一起后，你还要家暴我？”韩劭笑着打断，“那说好了，不打脸。”
“…”
“末，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优秀，真实的你强大到让我连讨好你的机会都没有…”韩劭目光温柔，“你一点都不糟糕，所以你可以遇见像周叙那样完美的人，也可以独自活的漂亮…”
末没有说话，微微垂眸。
“末，我很高兴你今晚能跟我说这些…”
末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血污依然掩不住他深刻英俊的轮廓，月光像在他脸上洒下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末微微敛眉，抬手轻轻拭去韩劭脸上的血污。
韩劭目光微颤，忽的倾身吻住末，舌尖撬开那片唇齿，不由分说的攻城掠地。
“唔…”
风声，虫鸣，最后彼此的耳边只剩下沉促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韩劭扯动了伤口才“嘶”的倒吸一口气松开了末，缓和过来后还想凑过来继续亲，被末按着脑门推了回去。
末站起身，离开韩劭起码四五米远的位置才又坐下来。
韩劭靠着那棵树，看着末的方向，低笑着道：“不瞒你说，三年前遇见你的时候，我还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