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跟彭茜是一个班的,所以碰面很简单。开学第一天,上午的课结束后,我跟室友们说我有点事情,让他们先走,然后我叫住了彭茜。
“彭茜,现在有空吗?”
她愣了一下,吃惊地看了我好久,却没有说话。
“你……不方便?”
“嗯……怎么了?”她笑了笑。
我想了想,觉得现在人还是太多,便问她:“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有点事情跟你讲!”
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很快就答应了。
晚饭前,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都可以。我事先问过她的室友,她们说她喜欢吃牛排,我们便去了离我们学校较近的WD广场的骑士牛排。
我跟彭茜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彼此间并不熟悉。吃饭的时候,我本以为会有点尴尬,但是聊了下来我发现并不是那样的。相反,我和彭茜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再加上我们是同个专业同一班,能聊的话题太多了。一顿饭下来,我居然发现我们很谈得来。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彭茜说想走走。
“反正这里离学校走走20分钟也就到了,不要坐车了吧,我也想消化一下。”
我同意了。
“我那个时候都没在讨论,我在和她们聊天聊得正开心呢,结果被赵耿宗看到了。他还非要我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还要上讲台写,我写什么呀给他。”彭茜很活泼,聊起当时课堂上出糗的话题也是滔滔不绝。赵耿宗是教我们国际金融的老师。
“我还记得你在张慧的课上,张慧问你什么问题来着?”彭茜问道。
“张辉问我冰山理论怎么解释吧?”那个时候我在犯困,根本没有听张辉在讲什么,也不知道她问我什么问题,只看到了PPT上有一副图,海面上的冰山只是一点点,而海下面的冰山却很大。我便大概猜到了什么问题。
“你当时好搞笑,胆子也好大。你居然问张慧‘Can I speak Chinese?’”“我当时脑子短路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用英语组织语言了。”张慧是我们美国文学的老师。这个老师非常严格,没有人敢翘她的课。而且她的课上会时不时地找人回答问题。你还不能回答不出来,回答不出她也要你说一点,但如果你说的不对,她还会要你说。总而言之,照我室友所说,上她的课感觉在行刑一样。
“然后我记得张辉说‘Can you speak English?’是吧,我没记错吧?”彭茜笑道。
“没有没有,幸亏当时下课铃声响了,逃过一劫。”想到当时的场景,我现在都觉得好笑。
彭茜也一直笑,我看着她不说话。她见我不说话,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
“彭茜,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心情不好。”
彭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许家翼,其实,没关系的,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有点吃惊,她的态度让我始料不及。我本以为她会说我几句,或者发泄几句,但她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句没关系,她接受了我的道歉。跟她比起来,我突然感觉自己作为男人有点太小气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其实是一套护肤水乳套装。我递给她:“我道歉总也得诚心点,这个是我在法国买来的。是一起去法国的女同学帮我挑的,她说这个药妆,敏感肌肤都可以用。我反正不懂,你看看你喜欢不?”
“天哪!正好我自己的水快用完了,这个我正需要啊!”彭茜一点都不扭捏,很大方地收下了,“许家翼,谢谢啦。我本来还想让别人帮忙代呢,这样正好了。”
我笑笑,说了句不客气。本来我还想问一下她跟朱宇捷的事情,后来我想想,还是不问了。我看她心情挺好,不想再问点这些问题让她难过。
我送她到寝室楼下,告别之后正打算离开时,彭茜叫住了我:“许家翼,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呀?”问完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了头,“可以是。”
她笑了,然后她说,“家翼,其实我跟朱宇捷也是朋友。”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细想她说的话,我只是以为他们分了手也依然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