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李慕泽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你哥从小命硬,打不死的小强,别担心。”
萧然紧张的后背出了一层汗,嘴都有些泛白了,看见李慕泽以后安全感爆棚,他还聊几句,却被护士提醒要去缴费和签名。
萧然作为病患家属暂时离不开医院,当接到车祸消息时出门走得急,店铺都忘记上锁了,他拜托李慕泽帮忙去店铺看一眼,顺便帮萧靖拿一些换洗衣物和个人用品,萧靖伤成那个样子,看样子一时半会出不了院。
李慕泽点头答应,离开医院直奔市中心的步行街。
茶叶店铺果然没有上锁,李慕泽来的时候,有一扇门还是开着,他谨遵萧然的嘱咐,立马察看店里最贵的几样物件还在不在。
所幸这边的群众素质颇高,转了一圈,店内无异样。
穿过前厅营业范围,李慕泽推开里侧的一扇门,是一间只有几平米的小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他环视一周,不打算多做逗留,随意在柜子里翻出斜挎包,敛起床铺摆着的一套衣服往里塞,忽然手中动作停顿,他的视线被衣柜角落处的相机吸引了。
放下斜挎包,他顺手拿起相机放在手中打量,反复看几眼,他眉心一蹙,似有不悦。
当他弹开按钮,从相机里抽出SD卡看清楚型号以后,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他到了蒋瑞临走前留给他的照片。
李慕泽在面对任何事时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包括亲人的欺骗或者是兄弟的背叛,又或者是爱人的离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某一瞬间,可以清楚听到内心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清脆震耳。
他把相机扔回原位,来到床头上方的书架,面色沉稳地翻找东西,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最底层找到了一沓信纸。
拆开塑料包装,他看清楚信纸下方的出厂编号,脸色更冷了。
*
萧靖已经清醒,半边身子受了重伤,左胳膊左腿都打了石膏,胸口被重物挤压,稍稍喘口气都疼。
他靠在床头,一手按住胸膛,疼痛让他无暇说话。
“哥,你别乱动。”萧然在旁边提醒他,削好的苹果往他嘴里送,不过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缩回来塞进自己嘴里。
“嗯!”萧然重重地发出一声感叹,边吃边说,“真没到,医院附近的苹果能这么甜,我还以为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快闭嘴吧。”萧靖轻柔眉心,自从醒来以后耳朵就被萧然折磨。
萧然不以为意,趁着哥哥躺在床上不能动,他还嬉皮笑脸调侃几句,攒好的词还没等说出口,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李慕泽一身寒气地站在那里,冷硬的目光截断了室内还算温馨的气氛。
“泽哥,你回来了!”萧然兴冲冲地打招呼。
李慕泽看都没看他一眼,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与病房内另外一个男人对视,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萧然很快察觉出气氛不妙,空气中有浓浓的□□味,连带嘴里的苹果都不甜了,他咽下嘴里的还没嚼烂的食物,悄咪咪拿起外套站起身,猫着腰迈小步往门口走。
路过李慕泽的时候,他小声说句:“泽哥,他刚醒,你下手轻点。”他也不知道这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气场,应该是李慕泽有理。
说完以后,萧然一溜烟地蹿出门,还体贴地把门关上。
屋里的气氛静谧又泛着几分微妙。
靠在床头满身狼狈的萧靖与李慕泽对视几秒,暮地扬起笑脸,清清嗓子,终于开口:“阿泽,过来坐啊。”
李慕泽迈起步子,走到离病床一米远处停下,面无表情地挑着眉,墨黑的眼眸冷冷地睨着人,看不出情绪。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萧靖丝毫不慌,语气轻巧:“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李慕泽废话没有,直接从怀里抽出一张信纸,一抬手仍向病床,恰巧落在萧靖受伤的腿上。
萧靖扫了一眼,心中了然,不过面上仍旧是笑盈盈的。
俩人互视,明明认识很多年,在这一刻李慕泽却觉得眼前好友的容颜愈发陌生,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薄唇微启,语气还是一贯,不轻不淡:“材质很好的信纸,为什么只用一张。”
萧靖紧紧捏住那张纸,神经都断裂了却还是笑得轻松:“因为它的用处不大。”
李慕泽脸色凛然,眸中迸发出骇人的利剑,心中火越烧越旺:“照片也是你拍的吧,你直接告诉蒋瑞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萧靖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白,暗暗抿了一下唇角,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那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