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逗你呗,看你很紧张的样子。”
“进来前我在想,如果你跟她是真的怎么办,我是该拆散你们,还是直接爆料毁了她。我想了无数种我能做的,最后还是觉得我不能对你怎么样。”
“对你我永远很无奈。”向裴说。
人生有很多无奈的事情,梁彰是他无奈与力不从心中最大的一环,就像掉进没有岸边的海,除了一直游下去就是溺水,向裴还不想认输,他要无奈得光彩一点。
梁彰的胸腔积攒了很多的热量,充盈到他的整个躯体,血液像在冒泡,果断的向裴也有懦弱的时刻,梁彰不想向裴对他低头,放下他的骄傲。
“如果很痛苦的话,就不要想我了,好不好?”梁彰捂住向裴的眼睛,不要看到里面很浓的祈求,“如果我今年十八,我一定不计后果,不考虑未来。不过我二十六了,是个有点尴尬的年龄,勇敢冲动对我来说不是必备的品质,上次我们说得很清楚了。”
向裴在晕开的黄色中靠近梁彰的脸,精准找到他的嘴唇,吻了下去。他没有等梁彰主动推开就移开了,抱住梁彰的腰。
凑近了,梁彰闻到向裴身上酒的气味,怪不得他的脸一直比平常红一点,说的话也那么没遮掩。
“很痛苦都还是要想啊。”
梁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分开时梁彰给了向裴他的家门钥匙,说他后天回南川,让他后天再搬过来,用不着给房租,只用帮他把卫生收拾好就可以了。向裴接过钥匙没有看就揣进了兜里,问梁彰现在多久回家。
梁彰回答说他离开得太久,方知然那边或许还在等着,他晚上会和王十七一起回去,向裴便和梁彰道别,拐弯同梁彰走了相反的方向。梁彰望着向裴离开的背影,他的步伐像喝醉了的人,轻飘飘的,不走直线,还好向裴没有回头,不然梁彰觉得他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
回到包间,方知然已经不在了,制片和王十七吃得差不多,见梁彰回来了,起身准备要走。
制片过来攀住梁彰的肩膀:“梁导,跟知然吵架啦?”
梁彰敷衍地笑笑:“我们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哎呦,我们都是圈内人,不会乱说的。”
制片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梁彰没再反驳了,说再多也没用,反而显得欲盖弥彰,索性不解释了,任由别人误会去,反正方知然以后会澄清。不过梁彰依然心情烦闷,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一言不发,王十七几次找他说话,都被他惆怅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下车前王十七问:“彰哥,今天拖你进厕所的男人是谁啊?不会是你仇家吧?”
“瞎操心,一个老朋友。”梁彰锤了一下王十七的脑袋。
朋友朋友,以前梁彰最讨厌做向裴的朋友。
进家门就接到尹静的电话,问他多久回家,她已经物色好几个女孩,就等着梁彰去见。
梁彰说怎么弄得跟选妃一样,并且表示他回家以后不会去相亲,理由是工作很忙,要剪片子,如果尹静执意逼他相亲,他就不回去了。
“女孩我都约好了,你必须去见。”
尹静这几年说话口吻愈发像居委会大妈,聒噪又刻薄,梁彰听着很烦,一怒之下道:“你觉得我会跟女人结婚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许久,尹静的声音才传过来:“那你就别回来了。”
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梁彰无数次和尹静围绕这个话题进行争吵,也无数次无疾而终,他渐渐学会容忍尹静的装聋作哑,但今晚不知怎的就忍不了了。
梁彰站在窗台接连抽了几根烟,点开手机,把机票给退了,退完他就轻松了,抽着烟看夜景,觉得昼城的夜景真美,随便都能放进摄影机里,他就更不想回去了,干脆一辈子不回去了。
舒坦没到五分钟,梁彰一拍脑袋他忘了向裴后天要过来住。
手机屏幕明明暗暗,梁彰咬着烟愁眉苦脸,门那边传来动静,梁彰走过去时门刚好自己开了。
只见向裴拖着两个行李箱对他笑,又夺过他手里的烟,猛吸了一口:“提前被房东赶出来了。”
梁彰不信他的鬼话,立在门边不让向裴进来:“我发现你变得挺有心机的。”
“收留我呗。”向裴作出流浪狗的姿态,不过还是很有气质的流浪狗,不低声下气。
烟熏得梁彰眯起了眼,说:“我妈刚打电话叫我相亲,然后结婚。”
向裴一下没笑了,一张轮廓分明的嘴唇绷成一条线。